汴京城头,大焱的士兵没再后退,因为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他们的背后就是陪他们一同死战的百姓,那是他们的兄弟,是他们的父亲儿子,是他们的邻居乡里,追溯到根源,他们曾流淌着一样的血脉!
张宪将长枪折断,提着枪头,另一只手却拎了一柄直刀,他的嘴唇紧抿着,线条分明,如刀削斧刻一般的坚毅。
在他的身边,连李纲和苏瑜这样的文臣们,都已经穿上战甲,紧握战刀。
他们看着汹涌而来的金兵,反而变得平静而豁达,人生一世,终究一死,国难当头,又何惜此身!
当金兵猛攻北城门之时,梁师成和蔡京等人,连同殿前司的五万精锐,已经突破了南城门,赵劼的圣驾已经来到了城门前!
“陛下,南巡吧...”梁师成如是催促着,因为北面城门传来的厮杀声就近在耳旁,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赵劼坐在车上,突然走了下来,他已经不惑过半,虽然长久没有狩猎,但春秋正盛,身子硬朗,力气也足够,便登上了车顶。
他遥望着这片城,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再等一等。
如果他就这么走了,苏牧最终领兵来解围,又该如何措置这样的场面?
可如果苏牧最终没能及时赶到,他就会落入金兵的手里,那才是真正的耻辱!
“伏请陛下南巡!”
“伏请陛下南巡!”
“伏请陛下南巡!”
以蔡京为首的文官们,已经上百年没有在朝堂上跪过皇帝陛下的这些文官,齐刷刷轰隆隆跪倒一片,痛心疾首地泣血恳求着,许多人甚至将额头都磕破,鲜血汩汩流着。
赵劼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蟠龙佩,他突然朝梁师成和殿前司都指挥使下令道:“回宫!”
“什么!!!”
蔡京等人彻底惊呆了,千钧一发之时,最忌优柔寡断,当决不决,赵劼素来阴柔,但内心实则果敢狠辣,今次却为何要在最紧要的关头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来!
“万万不可啊陛下!”
这些官员用膝盖爬向圣驾,纷纷阻挡在回宫的御道之上,若非忌讳帝皇尊威,他们恨不得要将赵劼绑着南下了!
然而赵劼却脸色一冷,朝蔡京等文武百官斥道:“尔等欲反耶!”
这句话比北面的喊杀声还要让官员们惊骇,他们纷纷埋下了头,而赵劼则朝皇城司都指挥使和梁师成下令道:“朕要回宫,尔等若想离去,但且离去!”
他知道,只要自己踏出南城门一步,无论今后如何,也无论苏牧是否会来解围,他都已经输给了苏牧。
他宁愿输给金兵,却绝不会输给苏牧!
皇帝陛下的决定,没有谁能够阻拦,圣驾又悄悄回到了宫中,就如同悄悄来到南城门一般。
按说殿前司五万精锐集结于南城门,断然做不到悄无声息,皇帝出宫,也瞒不过百姓,但此时东京城的百姓几乎全部汇聚到了北城门方圆,即便有贪生怕死之徒和老弱妇孺,也已经被殿前司的人马隔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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