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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威而不犯

“那又如何?”朱墨穿着那件獭兔大衣,一张脸绷得紧紧的,一脸高深莫测,说的话像是预言一般,“白朗会倒台的。”

除了白飞之外的众人被她唬住了,一下子安静下来,但是两位头目的矛盾他们也不好参与……毕竟虽然他们听过白朗的大名,也只知道对方很厉害,和他们大当家有亲戚关系,其他就没有了。

乖乖地在两旁找地方坐好,要么低头玩衣服上的线头,要么抱着枪杆子抖着腿看似在发呆。

白飞看了朱墨一言,不说话。朱墨也安静下来,陪他耗着。

十多分钟过去了,白飞率先走人。

朱墨看了眼他气呼呼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轻咳几声,说道:“不知兄弟们如何想的?”

下面那群想着午饭吃啥的汉子们一个比一个茫然地看着她,甚是一致地发出一个音节词:“啥?”

鬼老七还给点面子,笑嘻嘻道:“大当家和二当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话一出,下面那群啥都没思考的汉子一致点头,有的见她看过来朝她露出了傻气的憨笑。

朱墨:“……”她不该问的,她手下一群身为打劫好手的糙汉子在政事上个个都是天然呆。

在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月之时,秉承着与山公休的山寨也已经进入了冬歇时期。

朱墨特意开了条窗户缝透风,在屋子里面烤火。

“这事情真的很难办……”朱墨老气横秋地叹气,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一旦白朗落马,恐怕山寨也会受到波及。”

毕竟白飞和白朗有亲戚关系,马头寨这几年也是一些人的心头刺,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拿这事做文章。

她的对面王耀也坐着,张着双手烤火,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看向她:“你已经有对策了吧?”

“算是吧……不过还是希望不要用上这个计划。”朱墨一笑,摸了摸鼻子,感慨道,“有的时候真的觉得您和正常人类没什么不一样……”

“为什么要不一样呢?”王耀轻声道,垂下眼帘看着火盆中的篝火,黄色的火苗不断跳跃着,在它的映衬下人的脸也添了一层暖意,“我是由你们组成的,所以……你们是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的。”

他抬起头笑了起来,那秀气的面庞带着几分洒脱的味道。

“不是我决定你们,而是你们决定我哟,朱墨。”

“……是我想岔了,抱歉。”朱墨低下头,拿起一旁的火钳拨弄了一下火盆,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但是……王耀,你想变成什么样呢?”

王耀一愣,继而沉默下来。

房间里只剩下木柴燃烧的劈啪声。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可以不变。”王耀的语气带着些许怅惘,他的嘴角依旧是温柔的笑意,“曾经的辉煌盛世已经是过去,可是我依旧希望自己可以做到当初的威而不犯。”

他说道这里一停,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叹了口气。

“现在说这个似乎过于大言不惭了……明明我居于这样的处境……”

“不会哟。”朱墨微笑着打断了对方,黑眸微微眯起,“您会做到的。”

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我们会帮您做到的。”

万国来朝,威而不犯。这是祖宗们传承下来的气节与品德,怎能忘却?

朱墨心情愉快起来,她小声地哼着歌。

这个时候没有官方定下的国歌,中华民国第一届国会时演奏的是《卿云歌》,但是并未流传开来。倒是去年年末《于万斯年歌》突然间大火,隐约有成为国歌的趋势。

不过朱墨最喜欢的还是当时教育部征求国歌时章太炎写的那首。

“高高上苍,华岳挺中央,夏水千里,南流下汉阳。四千年文物,化被蛮荒,荡除帝制从民望。兵不血刃、楼船不震、青烟不扬,以复我土宇版章。吾知作乐,乐有法常。”

“休矣五族,无有此界尔疆。万寿千岁,与天地久长……”

我的祖国啊……愿您万寿千岁,与天地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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