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20
这年巴黎的夏天格外炎热,作为战争的伴生物,随着克米利亚战争,沉寂了一段时间的霍乱又一次席卷了欧洲大陆,巴黎亦被疾病的黑影笼罩。剧院经理赛维斯特先生不幸感染病逝,这位和气的先生是道林在巴黎为数不多的几位交往人士之一,是以道林去参加了赛维斯特先生的追悼会。
倒是没料到埃里克也出现在这场合,道林有点吃惊,然后走到了埃里克的身边。
凡尔纳也在,他很难过,经理一直很关照他。
“谁能想到死亡来的如此突然呢?命运真是无常。”道林唏嘘说。
凡尔纳哽咽着说,“那么好的人却……”
埃里克也沉声说,“他是个好人。”
赛维斯特夫人向他们道谢,“谢谢你们来参加我丈夫的追悼会。”然后看到埃里克,疑惑又畏惧。黑衣黑发、脸带面具的埃里克瞧着像足了死神,半点也称不上和善,“您是……”
“你没见过我的。”埃里克说,“但赛维斯特先生帮助过我,他并不知道。对于发生的不幸,我很遗憾。”
道林偏头看埃里克,埃里克极少流露情绪,可此刻他的眼底还是能读出几分悲伤来,道林想,连对方本人都不记得的恩惠,他自己却牢记于心,虽然埃里克看似阴沉,其实心底却是再善良再知恩图报不过的了。
赛维斯特夫人又向凡尔纳请求,“我丈夫和我说过你想要辞去秘书工作,专供文学创作的事情,他是同意了的,并且对我说十分欣赏你,期望能够看到你铸就成功。但是,眼下这事发生的实在太突然,假如你也走了,我们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有经验的人,作为朋友,我想请求你在我们找到替代者之前暂时担任剧院经理的职务,当然,月俸也会一并提高。”
凡尔纳赧然说,“这是自然的,赛维斯特先生帮了我那么多,我也想报答你们。”
道林想,上帝既然给我二十年的时间,那病魔必定是不敢在这其间侵害我的。因此道林也并不畏惧这几次的霍乱,笃定地认为自己不会染病,不过这一段时间他确实是没有生过大病。
但是埃里克并不这么认为,“也许你应该回英国渡过一段时日,巴黎局势紧张,英国则和平多了。”
道林是肯定不能同意的,开什么玩笑,怎么能回去?埃里克为什么让我回去,难道真的不在乎自己吗?也是,说了要勾引他,这几回一听他弹琴就忘得一干二净,我表现的一定很白痴。而且埃里克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喜欢男人的,他大抵只是把我当做朋友,最近感于另一位朋友的逝世,所以出于朋友的情谊来劝说我保重健康吧。
道林说,“我不要回英国。”
埃里克温和地专注地凝视道林,像是安抚一只小动物,“现在的巴黎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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