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达海!”玛姆怒气反笑“我还从来不知道,原来咱们的‘马鹞子’竟然还有这么细腻的心思呢?你的心思都用到哪里去了!”
我看着阿玛和玛姆又要闹僵,急忙和稀泥:“就因为新月她失去至亲,咱们才不能给她一个热闹的生辰!阿玛,您想一想,难道让她触景生情吗?难道残忍地让她知道她永远也不会拥有家庭的温暖和幸福了吗?没有人能在这个日子中取代她亲人的地位,我们所有人都不能啊。”
阿玛听了我的话,也默不作声了,一甩袖子,坐到椅子上不出声。
额娘愣愣地看着阿玛精彩的表现,呆呆地说不出话来,直到我悄悄推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是呀,努达海,你就听额娘和珞琳的吧。咱们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个团圆饭,不是也很好么?新月现在还在热孝中呢,咱们也得体谅她,从她的位置来想一想啊。”
阿玛想了一会儿,面色才缓和了下来。
说真的,我对现在的阿玛很失望,现在的阿玛已经失去了让我所有让我崇拜的地方。冷静睿智的阿玛现在已经变得像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儿一般,那么的不理智,那么的想当然。
“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了。八月初三咱们整治一桌子斋菜,现在新月得守制呢。咱们得成全她的孝心才是呢。”玛姆一挥手,站起了身,身边的雅致姑姑急忙扶上了去。“努达海,别忘了你的身份!”撩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回到她的院子里休息了。
“哼!什么身份!我就是想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来给新月带来一些温暖!难道过分了吗?!”阿玛看玛姆走远了,才开口怒吼道“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没有那份同情和怜悯的心情?!雁姬!你难道也变得这么冷漠了吗?”
我看着现在像条疯狗一般到处乱咬的阿玛,直觉得恶心,撇了撇嘴,看了眼额娘。额娘果然老练,听了这话,马上泪凝于睫,面带苦楚、不可置信的看着阿玛,直到将阿玛看得撇过了头,才垂目哽咽地说道:“努达海,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们夫妻二十年,我每年每日努力操持着这将军府,待所有人都亲厚。我甚至连待下人都那么宽厚,从不任意责骂,犯些小错也可免则免。我又怎么会不体谅、不同情、不怜悯一个失去双亲的新月呢?你又将我看成什么人了?!”
阿玛看着脸色苍白、小声哭泣的额娘,面上露出了后悔的神色,来到额娘身边,将额娘搂在怀里:“雁姬,请原谅我的一时口快!我……唉……请你原谅我吧!”
额娘哽咽地抚上阿玛的脸颊,神色悲苦:“努达海,我怎么可能怪你呢?我永远也不会怪你的,可是你要相信,我真的是为新月着想,才这么反对你的。我可怜、同情、怜惜着那个姑娘,我从心底里想让她快乐起来,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吗?可是大操大办确实是对待新月的名声有碍,我不想将她置于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境地啊。我从没怪你,我只是伤心。我伤心的是,原来与我同甘共苦二十年的夫君,竟然……竟然不相信我……你让我情何以堪啊……”
“雁姬!”阿玛的神色充满了怜惜和懊悔,不住的道歉“雁姬,我不会了,不会再质疑你了,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看着阿玛和额娘相依相偎,我给骥远使了个眼色,和房里的丫头们一起退了下去。
走到门口,我大呼了口气,和骥远相视一笑。
额娘!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