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语轻松,听不出是不是意有所指。
赵清秀低下头。
【檀郎就一点也不怕吗,好像很少很少见檀郎犹豫迟疑过】
欧阳戎像是认真想了想,直面回答:
“怕呀,当然有怕的,我怕的事多着呢,但是不影响我去给它们敲门,或者它们来敲上我门。”
赵清秀情不自禁的飞速昂首,啄了下他的唇:
【檀郎真勇敢,是有大勇的男子哩】
听到“大勇”二字,欧阳戎本来想拆开它们,顺口开个车,但是正人君子的优良品德压住了它。
他无所谓的摆摆手:
“勇气这种东西,不是你觉得后面毫无后顾之忧,才大步往前走,而是你清楚后面有后顾之忧,还是大步往前走,这两者是不一样的。”
【所以檀郎是后者吗】
欧阳戎忽而一笑,说:
“我两者都不是,我是管他三七二十一,就是往前走,谁也没法阻挡我,我要干不成的事,别人也干不成;我要干成的事,别人还是干不成。”
赵清秀眉头蹙起,似是觉得这话语有点深奥了。
欧阳戎突然问:
【绣娘还没回答我,是不是家人来了】
赵清秀却是话题转移的写道:
【檀郎,还记得之前我与你说的吗】
“什么?”
【你说要尽最大的努力带我入门,我当时说了,我也是如此】
“记得,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突然想起,发现檀郎好像已经完成了,檀郎真厉害】
欧阳戎望着天花板,轻声说:
“是你给我的勇气,其实我以前,对这种事是装傻与避之不及的,能混就混,因为太伤脑筋了,而我的精力应该放在其他事上面,嗯,以前的想法……算了,不说这个了。”
赵清秀笑了笑,轻轻点头:“嗯。”
欧阳戎转身,有些郑重的捧起赵清秀的脸庞说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我应该鼓励你,不应该多问,但是我还是想说,绣娘,有啥事无需憋着,我们是一家人。
“这是昨天小师妹说的话,我也说给你听。”
赵清秀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认真。
少顷,重重点头:
【知道】
欧阳戎望了眼外面天色,眨眼道:
“好了,起床了。”
“嗯。”
二人简单洗漱了下。
欧阳戎去院子里洗了把脸,绣娘在屋中换衣服。
就在这时,外面院子里传来叶薇睐脚步声。
“咚咚。”
门被敲响。
欧阳戎走去开门,本是笑面,却瞧见叶薇睐脸色有些严肃。
他立即收敛表情问:“怎么了?”
“檀郎,世子和小公主在正厅那边,喊你过去,说是有一件可能紧急的奇怪事,需要你去决断下,越快越好,谢姑娘已经赶去了。”
“可能紧急?奇怪事?”
欧阳戎敏锐的抓住了两个关键词。
叶薇睐一张俏脸若有所思的说:
“嗯,好像因为一封信,是大清早从浔阳王府那边送来的。”
“好,你先稍等。”
他立马回屋,披上青衫。
欧阳戎先是转身,叮嘱了几句帮他打好洗脸热水的赵清秀,少顷,洗了把脸后,大步出门。
赵清秀三千青丝披肩,天青色缎带有些松散、略微歪斜的蒙在一双星眸上,她纤瘦身影,立在屋门口,似是“望”他离去。
连喜欢发出脆响的冰白玉簪子都跟随女主人安静下来,安静的守望。
欧阳戎走出院门,外面等待中的叶薇睐,习惯性的跟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欧阳戎突然停步。
他偏头,朝她耳语了一句。
叶薇睐闻言,认真颔首,停下了脚步。
她静立原地,目送檀郎离开。
俄顷,银发少女回过头,望了一眼后方安安静静的饮冰斋院子。
“珑玲玲~”
有晨风拂动玉簪。
是欲静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