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不觉得自己算是顿悟,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发现了一些真相罢了。
这下他算是了解玄诚子的话。
真正把儒家精神学到了的人根本就不会迂腐于书本,他们不是是迂腐的读书人,他们已经融会贯通,儒家的智慧成为他们脑海中的工具,成为他们信手拈来的东西。
他们不再拘泥于儒家的礼教,而是打破约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儒家已经是他们手中的一种工具。
千万不要认为这些人是死读书的存在,相反他们比那些酸儒要灵活的多。
当然在王渊认为自己是在顿悟的情况下,叶安也不会去故意反驳他,毕竟作为人家的学生要“尊师重道”嘛!
所谓的顿悟其实就是突然想明白一些东西,这就是叶安眼下最真实的状态。
一般的读书人都是先学四书五经,接着才是慢慢的接触儒家的大义,最后才能慢慢的涉及到儒家的精神,最后把儒家之学融会贯通,成为自己的“方法论”。
但叶安不同,他对四书五经的了解仅限于皮毛之中,但他却先一步了解儒家之学的最高境界,就是如何的去运用儒学进行辩证,以达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目的。
王渊吃惊的地方就在于此,叶安对儒家的理解超出了寻常读书人的过程,这是非常难得的,甚至是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于是在他惊讶的同时,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但他并没有流露出来,甚至表情颇为平淡。
看着端起茶杯喝茶的叶安,王渊笑道:“长生,这段时间你在东京城之中稍稍安稳些,在阳城县得罪了钱家二郎,怕是已经招惹到了钱家,你也该知晓钱家是怎样的存在,毕竟是吴越忠懿王之后,若有间隙怕是不好。”
叶安愣了一下,随即道:“事情都传到了先生这里?”
边上的王雍微微苦笑:“何止是王家,半个东京城都传遍了,你这“阳城夜郎”的名头已经坐实,二十万斤粮食,换了这个名头,亏喽!”
叶安无奈的苦笑一声:“树欲静而风不止,实话与先生说,今日拜见先生之前钱晦还去了上清宫寻了学生的麻烦,不过暂时怕是不会有事了,学生教训了他一下。”
丁谓罪行暴露后,钱惟演害怕被牵连,便排挤丁谓以求获免。你说这样的人…………”
叶安哈哈大笑:“这么说来学生倒是并不担心钱家的报复了,甚至巴不得钱惟演亲自下手寻学生的麻烦!”
王渊大惊,难道自己对他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叶安看了看偏厅的方向,随即起身道:“先生,如此阿附希进之徒,若是对学生这一小小的夜郎动手,那岂不是告诉天下人他钱家没有容人之量,也告诉天下人,学生并没有做错什么吗?”
王渊微微一愣,随即拍手道:“你这小子当真是好算计,可你要知道眼下你的身上可是什么都没有,圣人也未曾下旨召见你。”
叶安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才是学生最想看到的局面,生怕获得爵位差遣之后,钱惟演不动手了。”
王渊一口茶水喷出,盯着叶安看了好一会,在确认叶安没有发疯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听你这话是要扳倒钱惟演似得,少年人万万不可急功近利。
眼下你所需要的便是等待,等入宫成为官家的侍读之后,等有了封爵之后,才能想着与钱家对抗的事情!”
叶安狡黠的望向王渊:“哦?这么说来先生也认为,学生以后必定要与钱家不得干休?”
王渊苦笑道:“钱晦乃是钱惟演最为其中的儿子,无论是手段还是能力都不可小觑,这样的人两次三番的在你手中吃亏,你觉得他能与你握手言和吗?”
叶安耸了耸肩膀:“不可能,他一定会再来寻我一较高下的。”
“所以说,你要面对的是整个钱家,而不是他钱晦一人,现在还是老老实实的夹起尾巴做人才是!”
王渊的话已经说的足够明白,叶安知道他这是在保护自己。
在阳城县的时候玄诚子就提醒过自己不可太过欺辱钱晦,未曾想到了东京城,王渊和他的说法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