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不在乎那些虚名,也许那些会给大宋带来一些信心,但也仅限于在官宦之家以及士人阶级,至于东京城的百姓,呵呵…………
整日为生计奔走的百姓谁会知道这些国之大事?
也许会有消息流传出来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但也仅限于此而已。
只有士大夫看不下去,只有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看不下去,他们才是最不希望看到大宋仅存不多的威严被扫地的人!
死要面子的人终究是这样,输掉了一切还非要死死守护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心。
在叶安这个从军伍中出来的人看来,一个国家的自尊不在这些外交辞令上,甚至不在这个国家的言行举止上,而是该看这个国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有没有一个让敌人好好说话的实力!
出了鸿胪寺之后他并没有上牛车,而是让铁牛先赶车回去,这里是繁华热闹的东京城,他很希望自己能够迷失在这一片繁华之中。
铁牛不解的驱车离开,对于他来说现在回去正好,出门之前萱儿已经开始做包子了,侯府的包子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食物没有之一!
且是来自于夫人的手艺,和寻常包子差不多,但里面的馅却是恰到好处,虽是猪肉却没有一点腥气,而且上面柔软下面却是如同锅盔一般的酥脆。
小郎君说这东西叫“水煎包”,可铁牛一直不知道水在哪?!
煎包也是叶安所喜欢吃的东西,在做菜上秦慕慕不行,但她做的面点却是牢牢的抓住了叶安的胃。
晃晃悠悠的走在街面,冬日里的太阳偏西的特别早,叶安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一直延续到了刚刚离开的宫墙之上。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高耸的皇宫,叶安忽然没了安全感,越是了解越是恐惧,看看现在的朝堂,他不禁怀疑,一个在敌人恐惧笼罩下的王朝,一个如此在意别人说什么的王朝,还有救吗…………
往日里酸掉牙的酸汤饮子在嘴里一点也没有感觉,叶安只是木然的走在东京城的街面上,甚至连在哪条路上都不知道,他也没有刻意的目标,只是大脑放空跟着脚走。
热闹的集市,往来的行人,挑着扁担叫卖炊饼的汉子,跟随在捏面人小贩后面追逐的孩童,还有那坐在大树下看着夕阳的老人。
在这里叶安才能感受到浓浓的生活气息,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中。
“唉!那位小官人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便要掉进汴河里了!”
这些都是显性基因,基本上可以最大程度上的遗传到自己的儿子身上,所以才会有父子相像这一说法,甚至一眼就能认出谁是谁儿子的原因。
遗传学把这种现象叫做显性基因遗传,叶安自从被死士劫杀之后,便一直在追查死士的来源,周仓是他唯一的线索,即便是皇城司都没有查到这个人,现在却被自己无意中撞见,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进门之后提起前襟在小凳子上坐下,叶安解开了勒紧的领口卷起袖子道:“不知老丈家中先人乃是何人?”
周世儒见叶安模样周正,又是年纪轻轻颇懂礼数,再加上一身朱红色的官员便微微皱眉道:“如此年轻便授得五品官身,少年人莫不是东京城中那位大名鼎鼎的云中郡侯?!”
这反倒是让叶安颇为惊讶,没想到他这么快便猜出了自己的身份,虽说自己穿的公服稍显扎眼,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啊!这里是东京城,能穿五品公服的少年可不在少数。
周世儒瞧见了叶安的迷惑,微微一笑道:“叶候这般的年岁,能得五品官身的大多是恩荫入仕,少年人血气方刚,见了老朽不会有这般的礼数,老朽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唯有叶侯能有这般的礼数了。”
叶安哈哈大笑:“不愧是官宦之家的人!”说完拜年叉手一礼道:“不知老丈先人是谁?”
周世儒礼数周到的叉手道:“家父乃邵阳周仪,为先帝一直臣罢了。”
非常简单的介绍,甚至有些寒酸,连官职,品秩都没有,可见老人家的低调内敛,叶安如何也想不到这样知礼,良善的人家会出周仓这样的人。
一个家庭对孩子的教育影响极大,周仓不可能会做出有悖家风家德的事情来,更别提指挥死士劫杀朝廷命官了。
难道自己找错了方向,这周仓压根就不是周灿,也不是自己所要寻的那个歹人?但一切还需等周仓回来之后便知道。
在那日被人劫杀之后叶安便第一时间冲出了巷口,既然是周仓指挥人杀自己,那他必然要确定自己有没有殒命当场。
叶安的临时记忆力非常好,就在冲出巷口时,便把锦绣街上围观之人牢牢的记住,之后在最短的时间里进行素描。
这是他在部队里学的本事,寥寥几笔就能把对方的主要特征给描绘出来,之后再进行慢慢的补充,以此形成一本画册。
若是周仓在其中,那必定就在那本画册之中是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