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也许只有秦慕慕明白叶安的意思,也只有她最了解叶安。
她和叶安不一样,虽然都是来自一个时代的人,但秦慕慕更希望通过春风化雨般的手段改变这个世界,即便是不能改变,也不会差到哪去,但叶安却是不同的,他有着更为激进的想法,曾经军人的身份让他受不得自己所在的文明活的如此屈辱,不堪。
一切的光鲜亮丽在他眼中是悲哀的,越是繁华的东京城在她被外族侵占的那天便越悲惨,所以为了那天不再出现,叶安没有选择。
“衣冠南渡”多么憋屈的词汇!华夏的祖先在中原的土地上世代生活,什么时候要被外族给撵到南面去了?!
历史证明任何一个打算划江而治的王朝或势力都没有好下场。
这依旧是个封建时代,在四周充满强敌的情况下,朝廷居然不是努力发展武备,而是在不断的维系眼下的局面,那无论如何发展,结果只有一个,敌人会越来越强大,而宋廷依旧原地踏步。
在历史的发展中,踏步便等同于后退,这是弱肉强食的时代啊!
即便是秦慕慕盯着自己,叶安依旧没有任何推让,而是盯着她的眼睛道:“你还记得我曾经遭遇的刺杀吗?若非是我曾经的过往给了我强大的战力,现在的你只能一个人在这世上打拼,努力的生活去下去!规则?强者就是这个世界上的规则!”
边上的王帮和铁牛在意悄然离开,自从叶安与秦慕慕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开始,他们便走了,萱儿更不用说,她本就觉得这是属于主人家之间的对话,自己没有资格去听。
偌大的一个打谷场上只留下叶安与秦慕慕俩个人对峙,在新年即将到来的时候两人也终于把彼此之间的矛盾如同脓疮一般的挑破。
“那你可知道一旦这座大厦崩塌,可能会让很多受到冲击,甚至影响整个大宋的经济,万劫不复之下会如何?”
“会爆发新的力量!会有一股春分吹来,会让这片大地再次充满生机!破而后立,不破不立!便是最好的解释,盛极而衰,否极泰来!当这个时代的汉家百姓,看着自己的财富,繁荣,强大瞬间在野蛮和武力面前变得不堪一击时,那时候的他们才会觉醒!”
叶安和秦慕慕如同神祇一般的坐在最大的宅院门前,用最温和的笑容与受宠若惊的老人说话。
“王伯,听说你是庄子上的老人,也是侍弄专家的好把式,这庄子的农活就要你多费费心了。拿着,这是你应得的赏钱,来年那百亩田产还需你带人好生伺候呢!”
王伯受宠若惊的接过红纸包着的铜钱,唱着肥喏道:“夫人折煞小老了,整个庄子都是侯府的,小老是个佃户,就该好生种庄稼,伺候庄稼交租子,得了夫人的赏赐才是折煞小老嘞!”
秦慕慕抿嘴微笑着瞧了一眼叶安,叶安便笑眯眯的起身,对所有人道:“之前你们缴多少本候不管,从明年开始地里的租子只按照朝廷两税半之交付公里便可,多种的便多得,缴了公里的粮,剩下的多劳便多得,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说法!”
大院门前乌压压的一片人突然如同石化般的安静下来,连带着王帮和铁牛都吃惊的瞪大眼睛,萱儿更是惊讶的捂嘴嘴巴。
侯府是勋贵,不用向朝廷缴纳税收,佃户每年两税的时候直接缴纳给庄子的库房便好,虽说比两税要低些,但也少不了太多,这以两税半之缴纳,可实实在在的少了太多太多。
许多租户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李家是有粮铺的,但凡是在东京城外有庄子的人家都有粮铺,粮铺里的粮食是什么?就是钱啊!
佃户第一时间不是觉得叶安太好,而是觉得侯爷的脑子坏掉了,吓得王伯不敢接茬,场面一睹很尴尬。
再三确认了叶安说的话后,庄子里的佃户爆发出了欢呼声,把叶安以及秦慕慕的祖宗十八代都歌颂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