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厅试的意义很简单,就是为了给有官身和差遣的官员以获得文资,在天子面前展现本事的,叶安深知这个道理,并且还特意利用闲暇时光,在给赵祯上课的空档去了崇文院,在那里反抗了夏竦当年的策论。
所以才会以以及为题做策论。
他几乎死死的扣住了一个主题,文人治国,文人领兵,文人兴国这三个方面,这是大宋的根本国策,只要围绕这些来写,永远都不会有错。
在做到政治正确之后,你的东西想不得刘娥的赏识都难,何况自己之前在脑袋里整理好的文章,在书房中写过无数遍的文章,怎么可能还有差错?
苏老泉作为愤青类的文人,他的文章自然是站在文人士大夫的立场上进行创作的,不光文笔精湛,意境丰满,而且眼光算是不错的。
别的不说,单单是刘筠让自己再做一篇策论而不是把自己请出礼部,便能看出他是真的被文章中的内容所打动。
没办法,这两篇文章就是为了迎合文人口味而做的,连叶安自己都被其中满卷的“文气”所折服,何况是久经儒家熏陶的大宋文人?
叶安今天挺忙的,他想要快点应付完锁厅试后好早点出城,城外的庄子已经开始大规模的建设了,最主要的原因是信陵坊的货物在东京城供不应求,甚至有些商贾还要大宗的购买以运到其他州府去贩卖。
这便是做广告的极好机会,秦慕慕同自己说好下午在城外的庄子上碰头,一起商量如何建设一座效率高,生产力强的工厂。
工厂与作坊是不同的,作坊无论规模大小,产量如何,都不足以与工厂媲美,工厂不光运行效率高,管理更加有效,制度化,流水化,考勤制度等等都是完善的。
而作为大宋的第一个工厂,无论是叶安还是秦慕慕都打算在其中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即便是为了自给自足,为了供应信陵坊的商铺,工厂也必须是以最高规格来出现才行。
“叶侯?叶侯?圣人召见您嘞!”
陈彤的声音打断了叶安的遐想,他现在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发呆,把脑袋中的想法用模拟的行事在脑海中演绎出来,以此来查漏补缺。
叶安走在宫中的甬道,穿过一个又一个宫门,他这么做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告诉朝堂上的文臣们,自己有能力,是文臣而非武将,所以没必要针对他或是抵触他的存在。
相比武将,自己对他们完全没有威胁,虽所学不同,但却也是同源同种,大道归一。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知道自己的家学乃是格物之学,属于儒学的分支,但格物之学行不行?对儒学的归属感和认同感又如何?
这次锁厅试便是叶安向他们表示的最好证明,所以他为了做好这次表演而疯狂飙戏。
叶安不光要让朝堂中的衮衮诸公知道自己是文臣,是和他们一类的人,甚至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才学也是属于文臣范围内的,而不是一个另类的存在。
所以才会用苏老泉的策论给自己铺路,甚至于叶安自己都不相信这两篇策论中的内容。
在他看来无论是还是动是文臣对谋略和兵事的遐想,苏洵根本就没有经历过战争,所以写出来的东西也只是自己的揣度,六国破灭真的就是因为赂秦吗?
恐怕任何一个拥有完善知识体系的后世人都不会这么认为,但这个说法在宋世便能大行其道,根本原因就是这一点活生生的发生在了大宋的身上!
宋与辽之间的关系,难道不像赂秦的六国吗?这一点激起了大宋文人心中的痛,也让他们下意识的产生认同感。
但在叶安看来,这片策论充其量便是一份完善的“自我批评”,但这样的批评恰恰会被某些人觉得是君子的表现,是洞悉真理的行为。
比如正以一副认可与欣赏表情盯着自己的王曾以及吕夷简,当然王钦若更是露出后生可畏的表情来,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叶安在心中已经把“沙雕”的帽子扣在了他们每个人的头上。
你们要文化认同,那我便给你们文化认同就是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