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关乎国计民生,没人能忽略这个问题,但在现在的大宋却恰恰被人所忽略,甚至是作为政治资本来运作,这是叶安做不能容忍的。
在回到东京城后看到城内的粮价还保持自己走时差不多的价格,叶安便一度怀疑是朝廷以及粮商在合伙控制粮价。
夏季种植粮食,粮价上涨自然情有可原,但秋季收获粮食,粮价不跌反涨这便有些问题了,虽然涨幅不大,但涨价就是涨价!
眼下已经深秋,部份人家已经开始了冬藏,粮食价格的略微上涨所有人都觉得可以接受,但唯独没人发现的问题是,不合理之处居然变成了理所应当。
待冬天北方的粮食彻底断绝,所售的只有库存,或是来自南方极少的粮食,冬天其实还好,毕竟大家都会存粮,可春夏两季才是最难熬的,陈粮已经吃完,而新粮还未成熟,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在冬天多囤积粮食,并且希望开春之后风调雨顺,万万不敢来个灾荒,去年河南的旱蝗大灾到底死了多少人,便是朝廷都没有统计出来。
好在这里是天子脚下,京畿之所在,粮食价格的变化并不大,东京城中各家店铺的粮食囤积充足,价格也稳定。
叶安唯一能看到的便是粮商略微抬高粮价的行为,粮食运输有成本,还不低,粮食储存同样也有成本,于是粮商稍稍提高价格的行为在后世都会得到允许,何况是封建时代的大宋?
商人嘛,向来都是低进高出,他们可不是慈善家,但离开了他们同样也不行,若是大宋没有商人,整个国家都会陷入瘫痪之中。
土豆和地瓜的出现是叶安的一张王牌,但对统治者来说也是一柄双刃剑,大量可替代的高产粮食流入市场,会多市场产生多大的冲击?
对原有的经济结构会有多大的变化,朝廷应该如何的及时调整?这些都是一个正常王朝所应该思考的事情,但同样一切都应该放在推广良种为前提。
所以叶安在范子渊登门之后,便突然发现,也许把环州之事冲淡,让朝堂中利用环州的胜利进行博弈的人放弃目标才是最好的打算。
在腰间挂以玉剑、玉佩、锦绶,再着白绫袜黑色皮履,配上叶安唇红齿白的模样,倒是让秦慕慕大喊“欧巴”……
这种服饰,以官职大小有所不同,六品以以下就没有中单、佩剑及锦绶衬在里面,且上衣的领内露出在外。
所以上朝之后便很容易通过领子看出品秩高低,叶安便是想要低调也来不及。
云中郡侯府上朝的车驾永远都是那头来自上清宫的大青牛,这段时间叶安发现它好像愈发壮实了,如同小山一般的身躯拉扯着车厢前进,寻常人见了多少惊讶的夸赞一句:“好一头壮实的大牯牛!”
在前往宣德门的御道上,不少马车牛车并驾齐驱,还有人认出了叶安的马车隔着车窗同他打招呼,这在往常是绝无仅有的,毕竟他在朝中一项是以孤臣自居。
若是在往常拜年会让叶安受宠若惊了,但今日他却只能尴尬的微笑,顶着高高的进贤冠,只能撩起车窗叉手回礼。
凡有这般的大朝会,宣德门前必定是被马车堵得走不动,不过待漏院中如今也有叶安的一席之地了,只是他现在不愿去待漏院中,在朝臣们一双双奇怪的眼睛下喝着御赐的羊汤。
待漏院倒是挺大,深秋的早晨已经非常冷了,稍稍宽裕些的朝臣已经穿上厚厚的皮裘御寒,叶安身上套着一件棉质的大氅,新棉花的保暖效果很好,也不算重,慕慕和萱儿用针线一段段的缝制起来,显得格外妥帖,如同对襟一般的穿在身上,倒是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长得好看的人总是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进贤冠上套着貂蝉笼巾的吕夷简笑眯眯的便踱步而来,至于和他一模一样的王曾自然也是联袂而至。
不知为何这俩个老仇家居然也能走到一起?不过叶安在瞧见俩个老倌的“猥琐”笑容后,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