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的“预言”非常准确,第二天普惠商号的总号便来了无数的商贾,这些人中有些是代表自己,有些则是代表了其背后的家族。
而此时东京城中已经不需要报纸来发酵此事了,无论是什么人都知晓普惠商号要在西北甘凉之地设立丝路商队的消息。
上至朝中重臣,下至贩夫走卒茶余饭后所谈论的都是这些。
很多人认为自己有发现商机的眼睛,更有甚者希望通过此次普惠商号的举动给自己来一个“单车变摩托”,于是乎前往南门大街总号的人便越来越多,以至于普惠商号的伙计不得不在大门前张贴告示,提醒这些前来入股的商贾丝路贸易有着巨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没必要压上全部身家。
这已经是叶安能做到最善意的提醒了,但还是架不住那些大大小小商贾的热情,有些小商贾甚至抱团一起前来入股,毕竟普惠商号的门槛可不低,入股起步便要一千贯……
让叶安没想到的是,王皞来了,他代表的是王家掏出了整整一万贯的交钞放在了叶安的面前。
对于这位贵客叶安当然是要亲自接待的,王皞也是官身,只不过他相比王曾来说稍显温和,也更为随意,并不在乎官职高低,只是更喜欢自己的生活,即便是身为集贤院学士也是相当的闲散。
但他这次拿出一万贯前来却是代表了王家,跟随他一起的还有范子渊,这货已经成为了王家的准女婿,与英娘二人倒是金童玉女般的相配。
叶安知道这是一种联姻,毕竟范子渊是范雍的侄子,又是司农寺少卿,在推广土豆和地瓜的过程中下过大力气,这些朝中的相公和官员们都看在严重,若非因为他和叶安一样年纪轻轻,怕是早已被提拔起来。
如此一来范雍与英娘之间的结合便是一种水到渠成的政治联姻,再说本来王曾便与范雍友善,这是双方之间巩固自己的最好办法。
“长生贤侄啊!老夫这便来叨扰属实羞愧,但为了这双儿女不得不来,范伯纯那老小子拉不下脸来,也只好老夫来了,这一万贯可是给这对小夫妻的日后花销嘞!”
看着羞涩的范子渊和英娘,叶安笑着说道:“能有这般的泰山,实属子渊兄的福气啊!英娘去寻你姐姐去,她便在后院中歇息。”
英娘道了个万福便款款离开,步态中还透露着一丝羞涩不时回头看向范子渊,此时的她早已忘却了当初对叶安的欢喜,心中只有范子渊,只有最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我这是在给大宋做准备,王公并不反对改革,只是觉得眼下不是时候,那叶安便做好铺路石,待需要改革的那一天,或许便会拿来就用也说不定……”
王皞沉思一会后道:“你做的并没错,若是可以明日去往家兄府上好生一叙。”
叶安点头便答应下来,王曾作为朝堂中的相公,对局势看的肯定比自己清楚,何况自己去往甘凉不光是为了大宋的改革做准备,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边上一直插不上话的范子渊羡慕的看向叶安,在他看来比自己还小的叶安却能在自己的老丈人面前如此从容,谈吐更是得体,最重要的是他说的那些有很多自己根本听不懂,云遮雾罩似得的。
至于去往王曾的府宅,范子渊想起便是一阵哆嗦,当初自己在叔伯的带领下去过一次,就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了英娘。
即便是美人在前,范子渊也被相公家府宅的规矩给吓了一跳,不过那些规矩对于自己或许是难事,但对于叶安从来都不是问题。
这也是范子渊羡慕叶安的所在,他能在文臣面前谦谦如君子,在武将面前豪爽勇武,那种感觉很奇怪,范子渊说不出来但能感受得到。
那是一种不卑不亢且又让人不自觉亲近的感觉,看着叶安半天最后道了一句:“西北路远,贤弟保重!”
叶安叉手一礼:“范兄婚期叶安必携家眷而去。”
“有贤弟弟妹这对贤伉俪在,我便脸上有光了,这排面可比什么贺礼都好嘞!”
在回去的路上,王皞看向欢快的英娘,不说用她定然是从秦慕慕那里得到了些忠告,而范子渊则是稍稍有些寡言少语。
拍了拍他的肩膀,王皞语重心长道:“人与人不同,非是人人皆可成为叶长生那般的人物,若能做到本心无愧,便是极其难得!你做的事情大可光耀千古,后人自然会记得,但你却要长久施为,司农寺少卿如今唯你一人,不可怠慢国事!”
范子渊猛然一惊,没想到未来老丈人已经看出了自己心中所想,顿时点头道:“岳丈放心,范子渊不敢懈怠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