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可以上奏啊,在这件事上,臣妾问心无愧。”廖倩华道:“我一个人做的事情,我会担待,可是谋害皇嗣这样抄家灭族的大罪,臣妾不像有些人,是孤家寡人,无所畏惧,我还指望着母后奏请父皇,给我廖氏一门一个公道清白呢。不过父皇日理万机,如果还要让他为了殿下后院的琐事再操劳,这是不是就是殿下不孝了?安氏的这个丫头不是指证臣妾吗?臣妾听闻宫中各种私刑,甚是厉害,母后倒是不妨将她带回去问问看。”
宫中私刑,那根本就不是为了逼供,而完全是为了折磨人的。
秋意听的心里抖个不停,使劲的伏在地上,目光凌乱的四下里乱飘。
廖倩华跪在那里,满身的颓废之气,冷笑频频。
她很清楚,就算刘皇后将秋意带回去,逼出了她的实话,最终她也只能是为了殷绍而抹掉。
如果对手是安意茹,她肯定咬死了也要拖着那贱人一起死的,可是现在要她死的人是殷绍——
这本身就是个不可能有任何转机的败局。
“算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臣妾也不再多言了。”最终,廖倩华只嘲讽的侧目看着安意茹,长叹一声,字字诛心道:“不过安意茹,你记着,今天——就算是我廖氏满门被覆,就算我廖倩华一败涂地,下一个会坐上太子妃宝座的人——也绝对不会是你!”
这样雷同的话,早在四年前,安意茹就听过了。
那时候正是她踌躇满志,以为终于扳倒了鸠占鹊巢的廖容纱,可是那个女人却临死都不忘撂下狠话来诅咒她。
于是她被宋太后责难,被刘皇后厌弃,居然就真的如那女人所言,无缘于太子妃之位了。
算计倒了廖容纱,她耗费了整整三年时间,而现在,熬死了廖倩华,又是一个四年,她已经没有太多的耐性,继续再等下去了。
可是廖倩华这女人的话字字狠厉,仿佛是带了强大的信心一样,让她不由的惊慌。
她有些惶恐的看着那女人如死灰般的面孔,咬着牙才努力克制住,没叫自己扑上去撕烂她的嘴。
“怎么?不信?”廖倩华瞧见她的神情,唇角牵起一抹近乎残忍的笑容,突然转而看向了殷绍,一字一顿道:“那你便问问他,问问我们尊贵无双的太子殿下,他可会册你为妃,给你一朝太子妃的尊荣?”
她说的信誓旦旦,一句比一句更加掷地有声,安意茹本来就知道以她自己现时的处境,想要上位很难,此时却忍不住满怀希翼的抬眸朝殷绍看去,却赫然发现殷绍只是目光平静的默然看着廖倩华。
这一幕,仍是与四年前那般相似。
那时候殷绍为了她,在宋太后面前跪了半夜,最后将她平安带了出来。他抱着她从重华宫里出来的时候,她以为她终于可以得偿所愿,拿到本该属于她的一切了,所以在重华宫前,与跪在外面雪地里的廖容纱针锋对决那一刻,那时候她满心得意,以为只凭这男人冰冷的眼神就足以将那不知好歹的女人凌迟成满地的碎片。现在回想那一幕,那一刻波涛暗涌的战场,好像就是殷绍和廖容纱他们两个人的,自始至终,那都是两个人的对决,殷绍根本就没看过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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