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君听姜袖珠这般说着,之前的一点担忧顿时烟消云散。
在她心里亦是如此,她不介意为自家娘娘生个孩子,却唯独怕她因为摄政王而对自己心怀芥蒂。
将事情说开后,主仆两人看向彼此的眼神越发亲密默契。
如杏君所言,不到两个时辰,皇后被漪澜宫宫人陷害险些滑胎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朝中大臣先观望了半日,得知皇后娘娘的胎保住后,参陆贵妃的折子才如同雪片一般在乾元殿的案头堆积。
暂时辅政的安国公和秦相面面相觑,良久后,秦相抚着下巴上的短髭道,“此事事关重大,你我只怕不好处置,不如先将漪澜宫的那几个宫人收押,然后再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去黄州,向摄政王讨个主意。”
安国公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那就如秦相所言。”
两人当即修书一封,着人送去黄州。
随后吩咐大太监魏显,“有劳魏公公亲自带御林卫走一趟漪澜宫,将那几个涉事的宫人押入慎刑司。”
魏公公虽是先皇遗留下的亲信,但暗中早已投靠韩载,他心里清楚这位主子对皇后娘娘腹中龙嗣的看重,抱着拂尘应了一声,朝外退去。
等魏显赶到漪澜宫时,却被告知,陆贵妃盛怒之下,已经赐了晚芳自尽。
至于其他人,陆贵妃冷冷瞥了魏显一眼,“手串是晚芳不小心扯断的,如今她已认罪伏诛,此事便算了结,与袁江等人有何干系?”
魏显垂眸道,“袁江等人当时都在现场,扣押问讯不过例行公事,若证实与此事无关,自会放他们回来。”
“本宫认为,他们与此事无关,无需带走单独审问。魏公公若真想将人带走,就拿出证据来。”
陆贵妃的态度太过坚决,魏显微微皱眉,片刻后道,“贵妃娘娘的意思,老奴会转告给秦相。”说罢,他躬身退下。
袁江看着魏显离开,转身给陆贵妃磕了个头,感激道,“多谢娘娘庇护。”
陆贵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抬眸看向其他近侍,“你们都是漪澜宫积年的老人,本宫自然不会让你们蒙受不白之冤。”
“不过,”她突然又转了语气,“谁要是敢被人收买,攀咬本宫,本宫绝不会放过他的家人。”
此话一出,包括袁江在内的内侍都肃了脸,窸窣的跪地保证道,“奴才不敢。”
陆贵妃收回目光,静静合上眼睛。
另一边,安国公和秦相见魏显略沉着脸回来,相视了一眼,问道,“可是陆贵妃不肯放人?”
魏显撩起眼皮,下巴颏点了一下,“如今先皇已逝,摄政王又不在宫中,想必还是得皇后娘娘出面。”
秦相斟酌片刻,道,“本官走一趟秋信宫,跟皇后借她的金印一用。”
“如今只能这样了。”
陆贵妃没想到秦相和安国公会如此纠缠不放,但看着面前的中宫金印,和杏君亲口的指证,她心中纵对姜袖珠不屑一顾,也不得不将人交出去。
魏显办完差,携人离开。
韩载是次日才收到秦相二人的手书。
此时黄州的大雪刚停下,天光慢慢放了晴,他粗略的看完信,冷着脸吩咐,“让安国公和秦相照规矩办事即可。”
秦赭颔首,转身欲出去传话,韩载皱着眉又道了句,“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