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该叫国公爷了,还未恭贺国公爷,终于拿回了成国公府的爵位!”
朱仪的脸色平静,口气也并没有什么波澜,道。
“任侯在诏狱当中,消息倒是灵通!”
“消息灵通……呵呵……”
任礼拽了拽手里的锁链,靠着干草铺盘膝坐下,抬头望着面前的朱仪,口气亦变得沉静下来,问道。
“国公爷到诏狱里来,是为老夫送行的?”
见到对方这般平静的样子,朱仪却是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一番任礼,挑了挑眉,问道。
“任侯难道就没想过,朱某是来营救任侯的?”
“哈哈哈……营救?”
任礼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身子忍不住一阵颤动,连带着锁链声哗啦啦的响着。
直到半晌过后,他才慢慢的平静下来,问道。
“国公爷,你拿什么来营救老夫,拿你和张二爷在暗地里的那些肮脏谋划吗?”
虎老威犹在,任礼到底是沙场猛将,虽然被名利地位迷了眼,但是,此刻自知死局难破,一身洒脱气势反而弥漫开来。
夕阳映照下,他虽身着囚衣,盘膝而坐,但是,那苍老而锐利的眼神,却仿佛是在中军大帐当中一般。
不过,朱仪也不是吓大的,他虽然没有真正上过战场,可他生于将门,长于京营,对于将帅武勇之气,见得多了。
相反的,见到任礼已经挑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朱仪的脸上反倒露出一丝笑容,对着身旁的小厮点了点头,叫道。
“清风……”
“是,少爷。”
小厮将手里的食盒放下,随后,从外头搬进来一张小几,放在二人的中间,又拿出一个垫子放在地上。
朱仪掀起衣袍,盘膝坐下,小厮打开食盒,端出几道精美的小菜,随后,又拿出一小坛酒,拍开之后,各斟了一杯,放在二人的面前。
“三十年的松苓酒,满成国公府,也找不出第二坛了。”
手捧酒杯,遥遥举起,朱仪悠悠开口。
“任侯,饮一杯?”
任礼手捏着面前的酒盏,目光却落在对面的朱仪身上,眼前酒香扑鼻,他脸上忽而浮起一丝豪迈的笑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不愧是成国公府的珍藏!”
“任侯好眼光!”
朱仪将手里的酒杯放下,眸子忽而便惹起一抹幽暗。
“酒当然是好酒,但是,任侯就不怕,这酒中有毒吗?”
明明是在太阳底下,可牢房中的气氛,却随着这一句话降至了冰点。
任礼没有说话,只是砸了咂嘴,似乎在回味什么,片刻之后,他伸手拿起搁在案上的酒坛,自顾自的给自己又倒上了一杯,抬头望着朱仪,问道。
“你会吗?”
朱仪脸色平静,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停留在任礼手上的酒杯中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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