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凝,你一向不这样的,别闹了。"
他就不肯容我稍稍放纵,我才十几岁,又处在特别兴头的时候,很过分嘛?
"好吧好吧,我在......"我过分忘乎所以,脑子迷糊了,看见老板娘盯着我才想起来:"佳缘小苑。"
"那你在那儿,不准动,我去接你。"沈思博很快说完,给挂断了。
他让我"不准动",那个语气我阖上电话,想想就要笑,老板娘说:"小姑娘,没事吧?"
"挺好挺好。"我几乎想伸手去拍拍这个女人:"新年快乐!"
我坐在马路牙子上等侯沈思博。冬日的夜晚有一份奇妙的美,你所面对的世界,是那种彻底淡薄下去的静,空成一个不语的表情,不留丝毫的欲说还休。
一个人,又喝了一点酒,身处这样旷世的宁静之中,我也不觉得恐惧,也不觉得倦,只有强烈的存在感和兴奋,迫切地需要与人分享。
再轻的脚步都敌不过等待中的耳朵,我是想要矜持,可当声响还在几米开外,我就回过头去。
竟然不是他。
我看着来人。
"你怎么还在这里?"他问:"我送你回去。"
"哦不用,谢谢齐师兄。"我懒懒地回答:"我好得很。"
他顿了两三秒,下一个动作让我不明所以,他掏出钱包,抽出两张大钞。
我瞪着他。他把钱递给我:
"那个护身符。"
"......骆婷告诉你的?"
他不说话,微微俯身拉过我的手,我使劲往回缩:
"我不要,又不关你的事。"
他看上去有点儿不耐烦了:"拿着。"
只是一拉一扯之间,大概逐渐形成了一个让人误会的态势。总之沈思博是快步奔过来的,我和齐享甚至还没有注意到,他已经一把揪住后者,把他从我身边扯开:
"离她远点!"
我都没见过沈思博这样凶,跟着起身时,看见齐享的身体已经做出快速反应--他伸手控制住沈思博,另一只手捏成拳头。我赶紧扑过去,手放在沈思博胳膊上,把他往后拖。
与此同时齐享的指节,收势不及,将蹭未蹭过我的头发。那个力道,凌厉的一阵薄风。
沈思博猛然握住我的肩膀试图推开,我急促地说:
"没事没事,这个是我师兄。"
然后转头对齐享道:"齐师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起。"
这时的齐享已退开,站在一米开外,他的神情有一点不寻常,羞愧,以及对这份羞愧的自制:"是我喝多了。抱歉。"
许多年以后的某个夜晚,他躺在我身边,撩开我的鬈发,用指尖轻轻按揉着险些被他击中的这一小块,你得原谅我,庄凝。那个阶段我心情很坏,随时会被激怒,那会儿又刚喝了酒。对,都是借口,不是理由......话说回来,你这小丫头挺能记仇呵--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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