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礼要掘的是北堤?”荀昭听着左小虎的回报,不禁是恍惚了一下,几乎要认为自己是错怪了郑礼。
难不成,此人倒果真有君子之风,欲舍小我以成大我?
郑礼既然是荀立衙下的主薄,荀昭和郑礼自然是见过不止一次。
虽是对郑礼的心性,不敢妄下评断,可是荀昭也知道,郑礼绝对是个聪明人。
便像是上回郑礼的姊夫张横冲撞荀立,郑礼也不向荀立求情,只是为荀立驾车,去卫庄走了一个来回,之后荀立也是不便再提。
既然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难道说郑礼这一回,也是要做一次以利取名?
可郑氏的家主,并不是郑礼,而是郑季。即便是郑礼肯这么做,那郑季也是肯吗?
郑季……猛然间,荀昭心里头像是突然亮起一道光来,照亮了一直隐藏在黑暗里的角落。
郑礼敢行此举,必然是获得了郑季的赞同,否则绝不敢一举赌上郑家举族的产业。
荀昭在卫塾求月已是一月有余,又时常和郑青戏耍,对于上高河也是略知道一二。
上高河其实并不能算是河,而是当年赵国时,为了灌溉农田而掘的一条水利,至西面的乔山就算是到了头。
荀昭也听说过,但凡洪水来时,堤坝并不惧怕慢慢浸上来的河水,最怕的倒是那种突然而至的洪峰。可上高河既然并没有源头,只是汾河支流,又是内河,那么洪水来时所受到的冲击未必会很大。
况且平阳县里,向来对上高河的水利向来不敢怠慢,每年都会征民伕疏通河道,加固堤坝,如何会在半天内,连续坍塌六次?
那除非是上高河在掘成的初期,便就有了缺陷,否则应该不会出现眼下的情形。如果上高河果真是有缺陷,常年如此,那么作为现任县令的荀立,自然责任也就不会太大了。
想到这里,荀昭也是坐耐不住,站起身来,走到母亲身前。
“母亲,孩儿想去县衙里查一查《县志》。”荀昭对着母亲作揖说道。
“眼下已是半夜,还去查那东西做什么?”林氏顿觉有些古怪,也不想放荀昭出门去。
“孩儿只是想帮父亲分忧罢了。”荀昭老老实实的回道。
“哦。”林氏轻应了一声,看儿子的脸色正经,似乎不像是要取乐。
“那便让小虎陪着你去。”林氏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主记室袁今,因为要记着各乡报来的水情,所以留在了县衙之内。虽是忙碌,可见县令家的小郎官前来要《县志》看,也是不敢怠慢。吩咐了一名掾史,让领着荀昭去。
荀昭先让拿了几卷近十年来的记事,又让拿了河渠图过来。书简虽然只是记着一县之事,可等搬了过来,也是占了半幅案面。
好在左小虎也认识些字,荀昭仔细吩咐过后,便让他帮着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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