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方家、浮梁岳家、德兴陈家和白沙鲍家。”
“这四家,和你有什么关系?”
金忠直接追问。
胡穗脸色微变,却据实道:“这几家都和胡家有姻亲。”
“若这四家触犯大明律例,草民愿意上书给陛下,求陛下秉公处置。”
“不要看在先父的面上,法外开恩!”
直接承认了。
金忠扬起手掌,胡穗却把脸迎过来:“公公看老朽不顺眼,便打死老朽,老朽绝无话说!”
这是个高手。
金忠嗤地笑了。
“提督,景德镇的中官、都陶官等人被押到。”有番子进来禀报。
金忠这个人十分狭隘,讨厌被人叫督公。
因为带着公这个字,仿佛在提醒他,他是公公。
公公喜欢被人称为大人,而不是公公。
武将管他叫大人,文官就管他叫督公、公公,视为一种蔑称。
“押进来!”
很快,二十几个太监和很多都陶官,都被押进来。
昨天早晨,他们就被锦衣卫番子给控制了,然后被押上船,被带到了鄱阳。
之所以没查景德镇。
既然要查,就得从根上先查,后面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胡穗和李郁都跪着。
二人都在蒙圈,金忠似乎去偏听接旨,接旨之后,就变了脸色,圣旨里究竟写了什么?
难道皇帝要断了文官的根基吗?
难道他不怕被文官反噬?
不怕把太监和武将扶持起来,再现中唐时可随意废立皇帝吗?
金忠端坐于上:“尔等都是宫中的内侍,不管在外面做了什么,终究都要回宫的,宫里才是你们的根儿。”
“你们已经没了自己的根儿,难道还要没了安身立命的根儿吗?”
“谁先说呀!”
他指尖敲打桌面。
每敲一下,仿佛敲在太监们的心头上。
十几个太监,披头散发,一身騒臭味。
“金公公,奴、奴婢先说!”
这个太监叫谭琦,是正统朝被派到景德镇的,在景德镇呆了十几年,近两年在宫中使钱,想调回中枢。
他没少给金忠送钱,所以认识金忠。
“奴婢在景德镇没少贪,一年有一百多万两银子进项!”谭琦不敢隐瞒。
金忠却打断他:“本督对你的家底儿不感兴趣,说点本督感兴趣的。”
“啊?”谭琦一愣。
您来不就是来肃贪吗?
还有什么是感兴趣的?
他下意识看了眼胡穗,脸色微变,宫中要和文官决裂了吗?
还是想单纯地榨干胡氏的钱?
皇帝想钱想疯了吧?
“看来你也不知道,换个人说吧。”金忠失去了耐性。
“奴婢知道!”
谭琦疾声道:“有人走私御窑里的东西!”
“御窑烧制陶器后,会有一部分次品。”
“为了从御窑里走私瓷器出来,就把好品变成次品,倒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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