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怔怔望着初见,“初见,你说得对,我自有清高傲气,所以不屑和陈贞惠争玉云生的爱,如今对玉云生……母亲也是心灰意冷,但是离开玉家……那是万万不可能,母亲不是留恋,而是不甘心,不甘心啊!”
初见叹息,看来思想还是沟通不了!她知道玉夫人不甘心什么,不甘心她半生所付出的最后却只能以离开收场,不甘心自己所有的义无反顾成了最后的逃脱,更不甘心成全玉云生和陈贞惠,一旦玉夫人离开,这玉家当家主母必定成了陈贞惠囊中物,而如果玉夫人不离开,就是玉云生也无法夺了母亲当家大权。
可这些不甘心,对她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初见没有问出口,她不敢问,在她看来,玉夫人如今脆弱地像一个满身裂痕玻璃娃娃,不小心一碰,便会碎了一地。
“只要母亲觉得是对的,初见会尊重您的决定。”初见对玉夫人甜甜一笑,心里却更加明确自己的打算。
玉夫人含笑,轻轻点头,然后抬眼看了丽娘一眼,丽娘马上会意,拿着一个朱红色的匣交给了玉夫人。
玉夫人将匣放在初见面前,“初见,母亲能给你的不多,这是母亲唯一能给你的。”
初见觉得疑惑,打开匣,看着里面一叠微黄的纸,还有一包用绸布包起来的东西,“母亲,这是什么?”
“这里有城南两间大宅的房契,还有城西两倾良田的地契,还有这些饰金,万两的银票,你要好好收着,将来或许能用到。”玉夫人柔声道。
初见却听得目瞪口呆喉咙一紧,“母亲,这是……做什么?”
玉夫人温柔一笑,“这些母亲用不着,本来就是要留给你的,既然迟早都是给你,不如现在交给你自己保管。”
“可是……”初见觉得自己喉咙好像被扣住似的,哽咽不知该说什么。
“初见,你说的对,人应该自己保护自己,应该懂得为自己打算,我知道你自己有自己的想法,母亲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玉夫人轻抚初见鬓角,满是怜爱。
“母亲!”初见哽咽叫了一声,一把搂住玉夫人,母亲是知道的,是知道她想要做什么的,母亲没有阻止,反而支持她,这叫她如何不感动?
玉夫人揉着她的发丝,“母亲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开心快乐过一辈,但母亲也知道,世事难料,凡事不会尽在掌握之中,母亲只希望在能力之内帮你做一点事情,这些日,母亲也想得很清楚,很多事情都不是阻止了就能不发生,初见,你告诉母亲,你对淳于雱,是真心的么?”
怎么会提到淳于雱?初见有些惊愕,她很清楚淳于雱字是她和母亲之间的地雷区,这段时间她们谁也不提,就是不想再次因为淳于雱而闹得不开心,怎么母亲先提起他了?
“我对他……确有恋慕之心。”初见低声回答,然后又解释,“这段时间女儿没有和他见面,而且淳于雱也……对女儿并无情意,母亲放心。”
玉夫人重重一叹,对于初见,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初见对淳于雱的态,“母亲担心并不是这些,初见,你年纪尚幼,对感情之事或许不甚清楚,恋慕一个人和爱上一个人是有区别的,如果可以,母亲希望你只当淳于雱是个陌人,以后不要再有任何联系。”
初见蹙眉,“母亲,女儿并非不想听你的话,只是若是不知道原由就要初见不去理会朋友,初见做不到。”
玉夫人满眼轻愁,沉吟片刻,开口道,“母亲会告诉你原因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初见无奈叹息,心里却开始对淳于雱的感觉有了不确定的想法,好像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不那么思念他,就连当初萦绕自己梦里许久的那张清朗如月的俊脸也逐渐变得……不那么清晰。
难道淳于雱并不是她的另一个半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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