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什么?招呼着大家伙儿都去瞧瞧皇家公主是怎么出丑?”行昭再出言时,语气里已没有半点哽咽,听上去十分冷静:“人都是要颜面,我一个寄人篱下外臣女知道了这层皇家秘辛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姨母不是母亲。前戏做足,如今大戏登场。只待各角儿粉墨上演吧!”
莲玉隔着琉璃窗板,往外望了望,正殿里灯火通明。此情此景,多像大夫人去时那个晚上啊。
凤仪殿五进五出,从行昭待着花间走到正殿旁边儿里间,张院判一路上走出了一脑门子汗,凤仪殿小宫娥知机。一路领前头,自出了花间就再没说过话。
一进里间,气氛沉闷,张院判鼻尖能嗅到轻轻血腥味儿,心里头一颤,跟着便瞧见了盖着褥毯卧炕上。紧锁眉头,阖着眼,面色卡白应邑长公主。
“平身!”方皇后一挥手。止住了张院判行礼,又加紧道:“给长公主瞧瞧!一直渗着血,问她肚子痛不痛,她也只说不痛,可这模样哪像不痛样子啊!”
张院判佝着身子。伸手去把脉。
方皇后本是陪万阳大长公主坐一旁,如今也缓缓起了身。见张院判神情愈渐凝重起来,心头也跟着悬吊吊,轻声问:“可是急难?”
张院判如今像置身于火中,又像冻冰层里,脉来流利,如盘走珠,指尖脉上能感到珠子盘里滚动时感觉一样,应邑长公主这把脉,分明就是喜脉!
可胎儿脉动已经变得十分细微了,又闻身后出血,张院判张了张嘴,口中生涩,他竟然一个寡居皇家公主身上诊出了喜脉!
方皇后问过一遍便没有继续问下去了,眼瞧着张院判脸色从青到白再到青,轻咳一声,说道:“张院判没诊出来?世事难料,马有失蹄,人有失手,纵是国医圣手,也有被疑难杂症难住时候。可长公主一直渗血,总要先将血止住吧?”
张院判僵凳上,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一辈子,一路升迁,不仅靠是他一手过硬医术,是靠他懂得趋利避害,一向离皇家秘辛远远
怀了孩儿,瞒得过一两月,哪里瞒得过十月。瞒得了十月,到了呱呱落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张院判发了懵,他知道不将这件事说出来后果,知道将事实说出来结局!
“将话儿藏一半说一半害既是病患,也是病患家眷,是医者自身”
脑中陡然想起了行昭话,再抬头看了看应邑长公主,却看见了她嘴边噙着那抹若有若无笑,嘴角嗫嚅正想开口,却听见了一个有气无力声音。
“张院判,你一定要保住我孩儿”应邑嘴角扯开一丝笑,反手握住张院判,声音低低,却含着哀求和决绝力量,“您没诊错含参片也好,喝黄芪也好,求求您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应邑眼泪伴着话声,簌簌落下,一滴一滴打湿襟口。
“三娘,你有孕了!?”
万阳大长公主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鬓间花白老人家将音量提得高高。
一阵风“呼呼”地吹来,除了能听见枝桠晃动声音,大殿里头人还听见了万阳大长公主这句惊天之语。
Ps:
只有一,走亲戚回来太晚了,阿渊顶锅盖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