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不由又是一愣,一边利索地煎饼一边笑道:“这位太太,您算得可真快!”
那当然,程婉蕴被夸了以后一点也不谦虚,她还会微积分呢!虽然已经快忘光光了。
钱袋子工具人·胤礽挣扎着起身,掏出从德柱那儿拿来的荷包,算出铜钱来让富达礼递了过去。
老板攥住钱连忙往衣服里内袋里塞,一边塞一边心里那个美啊,要是总能遇上这样讲道理又大方又爽快给钱的顾客多好!
程婉蕴点完煎饼果子,美滋滋地挨着太子爷坐下,这时,程怀靖也从隔壁小摊,用自家的碗买回来了五碗云吞和一笼煎包,一张小方桌顿时摆得满满当当。
天津的云吞和别处不同,分大馅儿小馅儿,皮薄馅大,是按个数卖的,汤底清亮,撒点香菜末,再滴上几滴香油,可太香了。
程婉蕴咬一口煎饼,再吃下一个云吞,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了,她眼眸亮晶晶对太子说:“二爷,这碗筷是咱们自个带的,很干净,您吃一口,真的太好吃了!”
胤礽也是头一回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周围都是人,人声鼎沸、热火朝天,不少人没有桌椅就直接捧着碗吃,这一回就像梦中期望的那样儿,他们好像变成了寻常市井人家的小夫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挣了银钱出来吃顿好的。
他低头尝了一口云吞汤,鲜香留在齿间,另一种滚烫的温软之意确滚落心头。
程婉蕴吃了两个煎包、一套煎饼果子,最后云吞都吃不下了,噎得直打嗝,怀靖属于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一点也不介意地把自家姐姐吃剩的云吞汤挪过来,三两口吃完了。
胤礽:“……”他忽然自省起来,他平日里有克扣过手底下的人么?怎么程家人一个个都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几人吃完了早膳,胤礽也渐渐缓了过来,脚上有了力气,陪着还想再逛逛的程婉蕴走了一圈,于是又买了点各色馅的糕干、熟梨糕、崩豆、麻花,可算是把津门码头洗劫了一遍。
然后又逛到一家卖陶瓷小碗碟的摊子,粗瓷虽然粗糙,但上头能现绘想要的花色、或写字,模样也烧得可爱,都是矮矮胖胖圆墩墩的敞口大碗、花瓣形状的小碟子。这种就不是用来吃喝的了,就是搁在家里摆起来好看。
程婉蕴就想那书生模样的摊主在碟子上绘上她和太子爷,那书生也是有才,几笔就勾出来身形神韵,还给绘了身后浩渺烟波与舟船连绵。
画好以后,在胤礽看起来这画技还不如他呢,但胜在笔形随意自然,还是可以一观的,而且这盘子的瓷面釉得实在粗糙,但胤礽又在心里宽慰自己:毕竟是市井街头的小玩意,粗有粗的拙韵,而且程婉蕴很喜欢。
最后一共画了两只盘子,胤礽便问价钱,那书生眨巴眨巴眼,说:“就收您五十文吧。”
这也算高级定制了,胤礽觉着不贵,就要习惯性地掏钱的时候,就听程婉蕴一挑眉头就把那盘子搁了回去,说:“什么?二十文!您要是觉着可以,您就开个张,不行趁这笔墨未干您拿水洗一洗,咱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