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消了肿,深一些的伤口也都已结了痂,没想到裴清允这里的伤药竟这么好使。只是看着,慕知意觉得她已可以正常走路了。
碧荷看出她的心思,急忙打住:“郡主好生歇着罢,若是脚沾了地,这伤口铁定是要崩开,到时候会更疼。”
慕知意抬手给碧荷指了指:“呐,伤药就在那桌子上,再涂上一层。”碧荷闻言就要去取伤药,又止住步子问慕知意:“郡主可要先沐浴?”
慕知意垂眸看了看落在肩上,已经结了干泥巴的一缕青丝,对碧荷连连点头:“要,沐浴,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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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知意是在另一座清雅小院的主屋里沐浴的,普山寺的住持今日一早得知昨夜之事,深感抱歉,命人特意将一座接待故人的院落收拾出来。
给慕知意居住。
方逸本是要骑马回侯府去带些家仆来,可院中早已有枢密院的人在把守,慕知意就没让他再去。
有枢密院的人在,也不会再有人胆敢害她。
沐浴过后,脚底上了药,依旧是简单用了些清粥小菜,本想去瞧一眼昨夜暗害她的人,碧荷道:“那二人被裴枢相关在了山巅,郡主若是要去,须得爬山。”
慕知意:“……山巅?”她眉头微凝:“他为何要把人给关山上去?”碧荷看着她家郡主很是无奈不解的神色:“奴婢去问问?”
慕知意喝了口茶:“不用。问了人也不可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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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了一夜的雨,山中气温低,空气中都透着湿气,直到第二日才见日光透过云雾洒下来,有了点点暖意。
慕知意昨日并未下山。
今儿一早脚落了地,倒是不再痛了,她的耐性实在不是很好,急切着想要去见谋害她的歹人,用过早膳就往山上去了。
碧荷给她引路的山巅是在普山寺的后山,只有一条小径可以直通上去,而小径的入口正是裴清允的心藏院。
昨日她醒来的时候碧荷就告诉她,裴清允上山了,她怀疑这道小径是裴清允一个人整日上山给踩出来的。
很快来到心藏院,院中空空荡荡,只有那棵繁茂的菩提树在晨光中向上而生,慕知意随口问守门的侍卫:“你们主子在吗?”
守门的侍卫行礼道:“裴枢相在。”
慕知意抬眸往院中去瞧,正巧正屋的门被推开,慕知意先是看到了一尘,随后看到裴清允穿了一件暗绯宽袍,肩披墨色大氅从屋内走出。
慕知意只是看着他,听到身边的碧荷似是发自内心脱口而出:“郡主,裴枢相生的真好看。”前日夜里没能看清,昨日又只看到了侧影。
慕知意抬手在碧荷额上敲了下,低声道:“出息些。”碧荷勾笑:“郡主,裴枢相那夜帮了咱们,还把歹人给抓了,他人也没那么不近人情啊。”
慕知意淡淡一笑:“或许吧。总之,别被皮相蛊惑了。”这边说着,裴清允已朝她走近,慕知意礼貌见礼,道:“多谢裴枢相命人将歹徒捉住,我去山上走一趟。”
裴清允走至她跟前,对她颔首,语气平和:“正巧,裴某也要上山,与郡主一道。”他说的随意,慕知意却隐隐感觉到。
他在守株待兔!
而她就是那只只要上山就必须要从他院中经过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