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正的忧虑也正是来源于此。
他对秦军的战斗力不太乐观。
在安正看来,六国要是能齐心协力联合起来,秦朝军队就是再强大也抵挡不了,何况现在已经不是始皇帝在位了,听说新君年纪尚轻,也无人望,胡亥之名更是闻所未闻,这种情况下,很难说朝廷会不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但刘远的看法与他截然不同,刘远认为这些造反的势力统统不成气候,迟早是要被消灭的,现在能升官,担下更大的责任,等到朝廷需要的时候,虽然有着更大的风险,但也意味能得到更高的回报。
为了这,刘远也愿意去冒一冒险。
刘远将自己的观点掰碎了给众人分析。
当然更多的,他是想要说服自己两位结拜兄弟,至于张氏等人,纯粹是附带的旁听者。
许众芳听完就一拍大腿赞同:“二兄,缩头缩尾算什么男人!你别老是怕这怕那,到头来什么事都成不了,富贵险中求,大兄说得有理,这县尉,咱们该争!”
他文化程度低,说出来的话也就又糙又俗。
安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知道这兄弟没心眼,也没和他计较。
“你道要争的是什么?那吴功曹不是好相与的,大兄若是承了他的人情,以后自然要为他办事,难不成大兄还要为此去出生入死不成?若是新县令与吴功曹不和,届时两人闹翻,大兄可就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了!”
其实说来说去,当不当这个县尉,都是有利有弊,安正有他的理由,刘远也有自己的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但刘远知道,安正其实也是担心自己,才会口口声声地反对。
于是他最后给这场谈话下了结论:“你们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言下之意,还是准备接下县尉一职。
刘远平时能听取别人的意见,但他一旦下定决心,却从不轻易更改。
安正见状,也只好把顾虑抛到一旁,祝酒道:“那我就祝大兄一切顺利!”
许众芳见他不再啰嗦,哈哈一笑,举起酒杯:“我也祝大兄前程似锦!”
“好兄弟!”刘远把酒一饮而尽。
自从那天旁听了三兄弟的谈话之后,张氏就一直心神不宁。
丈夫要升任县尉了。
县尉是个什么职位?张氏本来不太清楚,但是后来刘楠给她解释过,说是掌治安捕盗的,跟原来那个求盗差不多,只不过求盗只管一亭之地,而县尉管的是一县。
一整个县啊,那是个什么概念,向乡的人口就有两千多了,长社县肯定比向乡还要多,这真是成大官了。
但张氏还没来得及欣喜,就被安正的一席话惊得忐忑起来。
那天刘远他们说的话,她未必能全部听懂,但也隐隐明白了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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