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任用小人,佞臣,非明君所为也!”刘健躬身道。
这是说他是昏君?
朱佑樘感觉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莫名其妙,最近也没有做啥出格的事情啊。
或者说他这个太子最近一直过得很苟,朝政之类的从不干涉,老老实实读书。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朱佑樘表示这锅咱不背。
“刘先生,不妨明说,孤身边何人是小人,何人是佞臣?”朱佑樘面色不善地问道。
刘健抬头看了朱佑樘一眼,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殿下,汪直,竖阉也,如今成立的西厂弄得天下怨声载道,沸反盈天,如此大恶之人,看请殿下严加处罚。”
原来是说汪直,朱佑樘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说身边的太监有什么过错被刘健抓住。见刘健说的是汪直,朱佑樘松了口气。
说道:“刘先生,是不是弄错,你要投诉汪直,应该找我父皇才对,太子不得干涉朝政。”
“太子殿下,岂可如此推卸责任,那汪直可是出自您的宫内。”刘健说道。
“刘先生,首先你要知道,孤只是太子,西厂厂公,是父皇任命,孤何能干涉!”朱佑樘有些不喜道。
“殿下,据微臣听闻,当年汪直之所以能当上西厂厂公是您的极力推荐!”
刘健见朱佑樘始终不承认,于是将多年的隐秘说了出来。
“刘先生何时做起了六科给事中,可以不问缘由可以风闻启事?”朱佑樘面露不虞地说道。
“殿下,您可是立志成为唐太宗一般的人物,唐太宗最大的优点就是善于纳谏。殿下末学肤受,最是要不得。”刘健苦口婆心道。
“刘先生,论人论迹不论心。有功则赏,有错则罚,当年汪直在父皇面前立有大功,父皇才决定对他委以重任。”
“不过,对于汪直的才能,孤也深以为然。如果刘先生要是觉得汪直有做错什么事情但请先言事情,而非先诽谤其为人!”
朱佑樘对这种动不动就给人扣帽子的行为深恶痛绝。不应该是论迹不论心吗?岂能本末倒置。
“殿下,此为谬言,因人成事。多少王朝因小人而灭亡。”刘健说道。
“刘先生,任何王朝更迭绝对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改变,而是大势所趋。我们再来说说这土木堡之耻。”
“王振这种奸猾小人,固然可恨,但是土木堡之败他却不是决定因素,战争打的就是后勤,我大明之所以有土木堡之败,就是因为后勤跟不上,这才是最根本原因。”朱佑樘大声说道。
刘健听到朱佑樘这种战争打的就是后勤这种论调,顿时觉得耳目一新,也深合兵法之要义,看来太子果然喜欢兵事,这可不是社稷之福,百官所愿。
“殿下,为何后勤跟不上,就是因为英宗听信小人谗言,御驾亲征,明知准备不足还有听信小人之言,殿下,这就是小人之祸啊!”
刘健觉得今天很有必要将太子危险思想引回正途。
“在这一点上,孤赞同部分,英宗确实是有过,也可以说大过。比如说听信王振小人的谗言,任意妄为。等等这些都不一而足。”
“但是满朝文武百官也不全没有过错,文武百官的责任是什么?就是辅佐君完治理天下,当初我皇爷既然决定御驾亲征,文武百官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就是拼死反对,因为准备不充分,犯言直谏,这是百官之责。”
“第二个,既然已经同意我皇爷发动战争,那就要排除一切万难满足战争之条件。”
“而不是事后失败,来抱怨没有给足时间准备,这不是百官该推卸的责任,相反百官需要扛起这份责任!”
“上下同欲者胜,只要君臣上下同心,就没有赢不了的战争,诸卿,以为然否?”朱佑樘看着刘健他们三个问道。
刘健三人彼此面面相觑,被朱佑樘这一番神奇理论驳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