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不知道是因为刚一穿越,便是小命不保。这让朱佑樘缺少信任感。就感觉没有什么人完全值得他信任。
朱佑樘环顾一圈,发现自己真正能信任好像还真只剩下宫里的太监,这信任宦官,怎么看都不是个正道。
宦官身体残缺,必然导致心理发生某种病态异变,能够长久保持心理健康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这就是为什么太监大多极度贪财,因为身处皇宫,钱财最容易获得,如此他们全靠钱财来给予心灵慰藉。
当然还有各种其他病态的嗜好,比如汪直,朱佑樘发现他虽然不太贪钱,或者说他对钱没有兴趣,因为他这一辈子都没有碰过钱。
但是他却对军事这些有着超乎想象的狂热,就感觉想汪直这种要是不加约束,将来说不定就是个战争贩子。
因此对于宦官,可以信任,但是不能放任,必须将其带上撂头。
而且重用宦官,这跟天下人普世观格格不入,估计会被文官所诟病并强烈反对,这是朱佑樘不愿意看到的。
真正能契合他的思想的,王守仁倒能算一个,毕竟是经过自己调教两年的少年,加之王守仁这个人自身思想就处于变革萌芽中,他也如此顺势而为。
终于将这位未来的“阳明心学”开创人的思想拐骗到和他差不多同频道的道路上。
但是王守仁毕竟只是个少年,无任何官身,现在根本帮不上忙,还得等王守仁考取功名才行。
对于他的授业恩师,刘健,李东阳,谢迁他们三个的人品,那是没有问题的。
朱佑樘已经和他们相处了近十年,已经基本了解他们的思想走向。只能说和他想要的得力助手是有些差距的。
特别是刘健,如今已经处于知天命的年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想要改变他的思想,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一直以来朱佑樘从来都不敢向他们透露出大改革的思想,偶尔只是显露一下昂扬的态势。
三位老师也只当他是少年斗志,并没有太过理会,可能心机深沉的李东阳有所猜测,但是李东阳并没有告诉其他二位。
虽然三位老师的思想可能不太合,真正到了思想碰撞之时,恐怕很难分敌我。所以他们三个不能算是完全信任,但确实是如今唯一可以用的人才,毕竟他们之间已经是师生捆绑关系。
“臣全凭皇上安排。”刘健激荡道。这么多年,刘健等待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入内阁才能有机会宰执天下,青史留名。
朱佑樘见刘健应允,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朕有意改变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的局面,三位先生是朕最信任的人,将来还得借助三位实多,还请三位先生教我,帮我。”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齐声应答道:“臣等必竭尽所能。”
“李先生,你也要有所准备,朕打算将明天的恩科交给你主持,如此有了资历,为后面的入阁准备。”朱佑樘对李东阳说道。
哪怕是深沉如李东阳,面对入阁也无法保持淡定。于是他起身行礼,推迟道:“臣……臣就怕自己才疏学浅,无法胜任此职。”
“李先生,就不要妄自菲薄了,先生您可是自幼被称之为神童,进士科更是高中二甲第一名,你要是不能胜任,朕真不知何人能胜任,李先生,朕能信任的就你们几个,还望万勿推迟。”朱佑樘殷切期盼道。
“这……既然皇上您希望微臣主持此次科举会试,微臣毕竟竭尽所能。”李东阳见皇上一再坚持,也就不在推迟,应允道。
“皇上,既然您有志于学习唐太宗,微臣建议皇上重开经筵,也好与朝中大臣多多互动,集思广益,多一些治国之道。”刘健建言道。
“嗯。刘先生,此言甚合朕意。”朱佑樘点头道:“朕也正有此意,不如刘先生明日在早朝中提出此事如何?”
刘健一听朱佑樘真的采用了自己有关重开经筵的建议,甚是鼓舞,毕竟经筵在成化朝早已经名存实亡。
于是刘健欢欣道:“皇上,您放心,微臣明日一定在朝会提出此事,我相信大臣对此提议一定欢呼不已。”
“那就好,三位先生,以后但有很好的建言,哪怕犯言直谏,朕也乐意之至。”朱佑樘再一次说道。
刘健他们三个见皇上说的广开言路果然不是嘴上说说。于是齐声道:“谨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