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仓儿案件最终还是做了结案,虽然差强人意,但是朱佑樘也知道那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如果深挖的话,只会牵扯更多。
最终是丁哲因公造成人死亡,赔偿袁璘家其丧葬费,并贬为平民。陪审人员王爵和孔琦、陈玉都赎罪杖刑后,恢复原职。闵圭等第一次三司会审之人,被罚俸处分。
满仓儿被杖责,并送入浣衣局执役。
但是此案牵连入狱的人已经多达三十八人,所以朱佑樘不想再深挖,他都害怕,再深挖下去,朝堂之上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可以说这个案子的曲曲折折实在是给了朱佑樘太大的冲击。从民间到朝堂,再到锦衣卫,厂卫。好像满大明全都充斥着坏人。
堂堂千户吴能,竟然穷到要卖女儿的地步,可想而知大明军队中的普通军士是生活在何等的水深火热之中。
乐工袁璘逼良为娼。实在可恨,但是他有错吗,按照大明律,他并无过错,满仓儿是他花钱买的,而且他还为此送了命,可怜可鄙。
满仓儿,一位不幸的女人,最终也没有逃脱不幸的命运。
这是民间一出悲剧。
再说朝堂,闵圭他们竟然可以因为害怕厂卫,而刻意昧良心偏袒判决,这厂卫令人生惧到如此地步了吗?
还有那锦衣卫镇抚司难道已经沦落到成为厂卫走狗的地步了吗?
这一切无不彰显着大明的问题还很严重。朱佑樘越来越有一种紧迫感,最近朱佑樘开朝会时越发频发,早朝是常例,如今午朝都快成了他的日常。
今天朱佑樘又特意开了午朝。
不等百官率先开口,朱佑樘先说道:“有介于满仓儿案暴露的问题,诸位臣工需警醒,为了避免此种案件以后再发生,诸位臣工,有何谏言,但请直言,朕无不欣然接受。”
“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刘健出列启奏道。
“奏来。”
“启禀皇上,此案最大的问题是为厂卫肆意干涉司法,恳请皇上裁撤厂卫。”刘健谏言道。
朱佑樘被刘健这谏言顿时弄得下不来台。看来这个从谏如流可不是一般的有难度啊,起码听从刘健的裁撤厂卫那是万万办不到的。
“另外朕有感于这些年来大明典章有所混乱,希望将其进行整理汇编,编纂一部属于大明的《大明会典》,这事也一并交给李卿你主持。”朱佑樘兴奋道。
“启禀皇上,皇上您有命,臣必然应允,只是这《大明会典》和《大明律》由于牵涉各种典章旧律较多,臣恳请皇上让礼部和刑部抽调人手协助。”李东阳说道。
“嗯,此事却是个浩大工程,应该成立专门的编撰小组,内阁意下如何?”朱佑樘问道。
刘吉惯会察言观色,明眼人都知道皇上这是想要重用他的三个授业恩师,而且三人都是出自翰林,不出意外必然入内阁,前面刘健已经入了内阁,谢迁也有所安排,如今就剩下李东阳还没有安排,这是要给李东阳刷资历好入阁。刘吉也无意去做坏人进行阻拦。
于是他出列应允道:“编纂《大明会典》和《大明律》这是难得的盛事,内阁必然组织六部配合李学士”。
朱佑樘开口道:“很好,此事就如此办,诸位臣工还有其他谏言吗?”
“臣有事启奏。”礼部尚书周洪谟出列道。
“哦,周尚书有何谏言?”朱佑樘问道。
“回皇上,是关于皇上您的大婚之事。不知皇上您可有特别交代。”周洪谟讨好道。
好吧,这是出来个想拍马屁的,不过也在预料之中,有犯言直谏如刘健这样的直臣,也会有如李东阳这样的能臣,必然会出现逢迎之臣。
“婚礼之事,按照惯例行事即可,但是还是要一切从简。”朱佑樘叮嘱道。
“谨受命。”周洪谟躬身道。
在百官看来,如今的朱佑樘首要问题是诞生子嗣,有了皇子,才算得上是国本稳定。
朱佑樘也是如此想,有了儿子才能出宫随便浪,现在的他要是微服私访跑出北京城,估计满朝文武都要跑到宫门哭门哭死。
如果有了皇子,朱佑樘御驾亲征都能找到很好的借口。所以如今对于他来说结婚是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