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士子相互鼓动着,出了贡院的大门直奔长安街而去。
“伯安同年,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恐怕要出大事啊。”费宏担忧地说道。
“是啊,如此下去,恐怕难以收场,这么多考生云集。圣架恐怕都要被惊动。”涂瑞附和道。
“嗯,是得想个法子阻止他们才行啊。”王守仁点头赞同道。
“三位同年,不知有没有胆量同我一道去拦上一拦,如此也好让朝堂诸公也有所准备。”王守仁接着提议道。
费宏第一个赞同道:“这有何不敢,故所愿不敢请耳。”
他也是个二十岁的年郎当岁的年轻人,跟王守仁一样都还是个热血青年,一鼓动就容易热血上头。见王守仁提议,立马赞同。
涂瑞稍微一犹豫便豪迈道:“既然相约同去,岂能少了我这湘阴涂邦祥。”
王守仁有些惊异,想不到这个涂瑞竟然也是个性格豪爽之人,这样的人通常品性也不会坏到哪去。也是潜在的“同志”。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三人一起吧,就让是我们提前进入官场的试炼,要知道今后为官,我们难免会遇到这种情况。”王守仁乐观道。
“走,同去。”费宏和涂瑞异口同声地说道。
于是三人结伴向蜂拥而去的人群扑了过去。
“各位同年,请留步,请听在下一言。”王守仁跑到队伍的前提,伸手拦住了前行的队伍,大声喊道。
有相熟的考生认出了是王守仁,费宏,还有涂瑞他们。顿时停了下来。
“原来是余姚王伯安啊,伯安童年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哭阙吗?”领头的考生开口道。
王守仁定睛一看,这不是熟人吗,之前在状元楼认识的运城张谊。
“诸位,我劝大家冷静,这会试刚结束,结果未出,大家贸然去哭阙,万一激怒了当今圣上,被革去功名,永不叙用,岂不是得不偿失,落榜最多就是此科不中,下科可以再来嘛。”王守仁规劝道。
有些考生只是觉得此次的考题有些超纲,平日里根本未曾涉及到此方面,才觉得此科无望,有些情绪在里头。
“张兄此言差已,在下父亲确实是状元不假,但是他并不在礼部任职,也不曾参与此次的科举,你可不能信口雌黄,污蔑我和我的父亲。”王守仁说道。
“这位张同学,你这话我就不爱听,大家相约去哭阙,本着自愿原则,你怎可道德绑架,而且胡乱给人扣帽子。王同学又不是说赞同此次科举改革,他只是不赞同采用如此激烈方式去反对而已。”一旁的费宏替王守仁抱不平道。
“还未请教?”张谊听到还有人帮王守仁辩解,于是转头看了过去,躬身问道。
“好说,在下江西费宏费子充。”费宏拱手还礼,自我介绍道。
周围的考生一听是江西费宏,顿时都信服几分,要知道费宏从小被誉为神童。而且他生性豪爽,好为结交朋友,在士子中的威望很高。
“伯安兄,既然有妙策,何不说出来给我们参详一二。”围观的士子对王守仁说道。
王守仁见有人终于开口问他另外的解决之道,终于松了口气,起来拖着他们不去哭阙这一步算是基本完成。
于是王守仁收敛一番说道:“哭阙实在是太剧烈了些,我们儒门中人应该采用中庸之道。我们完全可以上万民书啊!”
“万民书!”刚刚发话的士子听到王守仁的话,顿时眼睛一亮。
点头附和道:“伯安兄此言极是,如今圣上广开言路,原来形同虚设的通政司为之彻底改变。万民书递到通政司定能直达圣听。”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好好商议写这份万民书?”涂瑞进来搭腔道。
一些正处于两难之境的考生顿时为之一动,大喜道:“对,对,上万民书。”
原本长安街上拥挤的士子,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独留张谊他们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