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那一件事，他就办得很好，只是说，还留下了一点尾巴。

姜行舟双手揣兜，抬头看向如盘的月圆，朝着另一头停在马路边的小轿车迈了过去。

他好像想起来，转眼叮嘱了一句陈澜庭：「闻家那些查到的东西，该爆出来了，给媒体朋友们的业绩好好锦上添花。」

陈澜庭一下就想到了闻家旁支受贿、出轨等丑闻，他的头更低了，只是含蓄支吾两声。

「周小姐那边？」

姜行舟：「趁人病要人命。」

想到后续事情已经计划好了，姜行舟难得在陈澜庭面前笑了一下。

「周初接下来会有更要忙的事情。」

沈照也该收到他寄给他的「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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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照刚从球场出来，就看见了手机上有一条消息，上面是一个快递到达的编码。

他站在快递柜面前，输入那一串数字。

快递门应声打开。

他看着最底下打开的快递箱门，皱了一下眉，蹲下去把快递取出来，回宿舍楼拆掉包裹。

等他看清里面的东西，沈照的瞳孔紧紧缩了起来，是一张抓拍。

是几年前的闻熹，他侧着身子，脸色沉沉，藏在阴翳之中，看上去是在蹲点。

旁边的金色门牌写着——钢铁厂居民楼，右下角写着时间，而细细看过去，闻熹的手腕上有一个东西在闪闪发光，那是和留在现场里一摸一样的皮筋，紧接着，是否为人PS的鉴别结果出来——

沈照的牙齿在打颤，愤怒岩浆几乎点燃所有理智。

他浑浑噩噩，不知道坐了多久，双腿犹如灌了沉重泥浆的麻，沈照看着手机里静静躺着的名片，拨通了那一个电话。

「姐姐。」

周初接到沈照电话的时候有些意外，她拨开夏苓缠绕在腰的手，起身去外接了电话。

周初：「是出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女人的声音很温柔，掺着缱绻，还有一点年长者对小孩的包容和安抚，让人沉迷上瘾。

沈照喉头滚了滚，「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谁吗？」

他的语速渐渐加快：「我是沈老爷子有血缘关系的孙子，那一些照片都是我通过现在父母的人脉查到的。」

周初颦起眉，「证据？」

她对这种自爆身份始终保持疑惑和不相信。

沈照语塞，呼吸渐渐沉了下去。

他拿不出证据，也说不了自证。

唯一的合照也被他永远的封存在那一坛骨灰里，和人一起与世长辞。

沈照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有一张照片，你必须得看一看。」

叮咚。

耳边手机震动的发麻，周初疑虑更重，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点开照片。

这一切太简单了。

就像是有人蓄意为之，借着沈照的手送到她的面前，让她去撕开正确答案。

她心思千倚百转，心律失衡，呼吸重了，没再吭声。

沈照迟迟得不到回应，「姐姐？」

走廊那头，跫音跟着重重落下，盖住了沈照那声喊。周初下意识掀眼看了过去，细碎的光剪裁开，挺拔颀长的身影逐步朝她迈来，沉稳而坚定的，也含着一丝不合时宜的诡谲。

她掐灭了电话，不见丝毫诧异和意外。

不如说，在周初看见姜行舟的第一秒，她心下已经有了预料。

无论她身在何处，对方永远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她。

周初：「……姜行舟。」

沉稳男嗓低低滑过空气：「周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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