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丘,由于守城将士勠力同心,心系大夏,以死相托,小小城池犹如城墙铁壁,牢不可破。
叛军将领令狐超见旷日无功,硬攻不果,心生焦虑,退而求其次,采用围困之法。
此计一出,果然奏效。
活着就得吃喝,城中粮草很快见底。
敌军来攻,就得放箭抵抗,军械器材渐渐耗尽。
叛军的箭头射入城内,不仅守军有死有伤,无辜的百姓也是殃及池鱼,跟着遭殃。
夏日炎炎,人一死亡,变成尸体,很快**,来不及掩埋,城中很快就出现了瘟疫。
瘟疫蔓延,不仅百姓苦不堪言,疾病传入军营,将士减员,战力下降,坚固的城墙很有可能变成面粉做成的砖块,一推就倒。
粮草不济,军资短缺,百姓举步维艰,城内一片凄惨萧条,将士们虽壮心不已,也是在绝望中挣扎。
为了给部下的勇士寻条活路,给城中百姓求个生机,雷万春上得城楼,察看敌情,凝目远望东方。
叛军几日未战,想试试心中武艺是否被荒废,张弓拉箭,瞄准雷万春射来。
雷万春凝目东方,心中感慨万千,没有在意,身中数箭,疼痛难耐。但为了鼓舞军中士气,拔出箭头,岿然不动,安静如山。
其他守将一见雷万春受伤,连忙奔上城墙,送达友谊。
令狐潮以为守军又是拿个什么木头人来骗他,叫来探子一打听,大惊,跨马来到城下,喊话道:“向见雷将军,方知足下军令矣,然其如天道何!”
张行听之,愤然大怒,道:“君,未识人伦,焉知天道!”
南齐云张弓拉弦,瞄准令狐超的脑门就是一箭,西风一吹,射中令狐超的头盔。
令狐超大惊,掉转马头,跨马奔走。
张行大喊道:“令狐超,你给我记住了,天理长存,公道自在人心。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令狐超畏惧南齐云手中长弓,那敢歇留,片刻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雷万春虽是一介武夫,但也知道困守孤城,无所作为就是等死。见令狐超被南齐云一箭吓破了胆,赶紧命令南齐云带领城中守军出城攻击叛军。
叛军见令狐超受惊遁走,自尊心受损,又见守军城门大开,犹如死神一般往外冲锋,更是胆寒。
组织反击不到位,防线被守军出破,军心涣散。
面对守军不要命的冲锋,只好来了个溜之大吉,边打边撤,退守二十来里,方静下心来,安营扎寨。
雷万春见叛军溃败,消失了踪影,擂鼓鸣金,收兵。
张行站于城楼,遥望着西去的落日,彩云伴随左右,无限美好,心中无限感慨,道:“雷将军,朝廷虽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雍丘城小民寡,城中粮草马上用尽,军械器物无法补给,且瘟疫肆虐,失守也就弹指之间。不如今晚出围出去,增援睢阳战事,再以身许国不晚。”
雷万春道:“先生之言,正合我心。”
南齐云大胜而归,上的城楼,豪言道:“将军,先生,我们急,叛军更急,不如再坚守几天,磨一磨叛军的士气。”
张行道:“南将军,你的想法很好。可城中瘟疫肆虐,这两天,死于疾病的将士比战死城楼的还多,再过几天,就怕不用敌人来攻,我们也不需要撤退了。”
雷万春道:“南齐云听令,吩咐下去,快速做饭,将生了病的将士分离出来,让他们换上平民服装,发放钱粮,就地养病。”
南齐云道:“将军,这怎么能行,让他们留在此地,凶多吉少,于心何忍。”
张行道:“南齐云将军,天下动乱,有志者忠心报国,何来凶多吉少一说。他们身染疾病,我们无医无药,无力帮其医治,他们只会成为疾病的源头。要是带上他们,将疾病传入睢阳城,睢阳城又拿什么来坚守。弃一人,救下百人,千人,这种买卖,为何不做!”
南齐云道:“可我们是发过誓言的,坚守雍丘,同生共死,永不言弃。”
雷万春道:“南将军,国难当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丢下他们,又不是弃情意于不顾,贪生怕死。只是留着有用之躯,退守睢阳,继续跟叛军作战。难道我们就一定能活下来?”
南齐云无言以对,双目滚动在水珠里,对着西边就是一句狂语:“天哪!我已成了无信义可讲之人!情何以堪!”
张行落下泪来,道:“圣贤书何在?一草一木皆是生命,何况人乎!”
雷万春大声道:“南齐云听令,速速准备,夜幕降临,立即出围。”
南齐云收下泪水,大声回道:“末将南齐云,唯雷将军号令是从。”
言语跟泪珠一起掉落,下得城楼,事事安排到位,城中炊烟四起,哀苦有声。
全军将士一个吃饱,没有染病的将士跟在雷万春、南齐云、张行等将领的后头,对着那些身染疾病的将士就是一拜,装着眼泪,跨上马背,向着东城门飞奔而去,情感铺满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