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早就想好了千百种法子,只消几句便能轻易打消对面女子的心思,或勉强保有一丝体面将人好言劝走,或直接令人下不来台。
但他忽然就想躲在少女身后,看她护着自己的模样。
这么近的距离,宁珩的鼻息间其实只有温雪杳发间的皂荚香气,她从不爱涂脂抹粉,也很少熏香,是以身上只有衣裳洗净晾干后天然的和暖味道。
从他的角度,只需垂眸,就能看到少女颈后细小的绒毛。
宁珩不禁笑了下,没忍住,伸手勾着她鬓角的发丝带到耳后。
情不自禁的一个举动,落在旁人眼中却像是精心谋划。
秦画潋滟的眸子里水雾更甚,那张漂亮的脸蛋连温雪杳见了都心生爱怜。
宁珩在温雪杳的暗示下先一步越过对面的秦画,径直走进厅内坐在宁宝珠身边。
秦画见宁珩这般听温雪杳的话,脸上楚楚可怜的表情终于在他走后露出一丝裂缝,“表嫂不必如此防备我,我只不过是想与表哥叙叙旧。”
“只是叙旧?”温雪杳偏头,装作茫然道。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秦画咬了下牙,“自然不是,我长途跋涉而来,自是要表哥履行昔日的承诺娶我。”
“什么娶你?”温雪杳更是不解:“夫君何时承诺过,亦或是官家也为你们二人赐过婚?还是你手中有家中长辈所写的婚书?”
“再者说,我又为何要防你,公爹说你与夫君是幼时便玩在一起的表亲,过往将近二十年你都不曾让夫君动心思娶你,我又何需防什么?”
秦画一噎,面色几经变化,终是无奈看向一旁的宁国公,委屈道:“虽当初没有写下婚书,可这门亲事是宁国公亲口定下的。”
一旁的宁宝珠闻言忍不住开口道:“既是我父亲当初说要迎你入宁国公府,如今你也执意要嫁......那是谁应下的你便找谁啊,缠着我兄长作甚?”
宁宝珠显然也是被秦画折腾疯了,这才不顾宁国公就坐在一旁,口无遮拦。
谁料,宁国公竟也为老不尊起来,垂眸思索一阵,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发怒训斥宁宝珠时,只听他沉声道:“当初的确是应下让你进我宁家门,却也未说非得是阿珩娶你......”
秦画表情彻底裂开。
宁珩没忍住,轻笑出声。
秦画不可置信地张唇:“姑父......你怎可如此戏弄画画?”
宁国公老脸一红,摸了摸下颌,似是灵光一闪又想出一个主意,“我年龄的确大了些,可珩儿他已经娶妻了啊,且我宁家有家规,宁家儿郎不能纳妾......画画啊,你总不能指望姑父这老骨头再娶个续弦生个男娃娶你吧!”
越说越离谱,此刻不光是秦画满脸震惊,就连一旁的三个小辈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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