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虽装满了委屈,却并未表露出来,只是一板一眼道:“大人教训得是,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凤栖梧偏着脑袋看她,似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不一样的情绪。但他失败了,她的伪装比他想象中要娴熟得多,甚至像一副面具,入到了骨子里。
谨小慎微的感觉从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里钻了出来,凤栖梧微微蹙眉,他的重话令她产生了抵触情绪,而那种抵触化成了把自己融为墙上一块斑驳光影的本事。
或许这就是她的生存手段。
不知为何,看着她的反应他的心里头憋了一股无名火。他宁愿她像方才处理手帕那样狡猾机智,而非现在如幻影一般,让他感觉拳头打在棉花上,甚至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叙的……不忍。
真是活见鬼了!
凤栖梧觉得今天的自己很反常,很奇怪,连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怎么了。若用一个字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那便是——丧!
且丧得莫名其妙。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凤栖梧拉长着脸离去。
没过多久姜嬷嬷回来了,脸色很难看。
容兰连忙茶水伺候,她喝过茶水才道:“近日你们处事要谨慎些,方才老祖宗与陛下发生冲突,心情很不好,可勿要再惹她老人家不痛快。”
容兰点头道:“奴婢会提醒太后娘娘的。”
姜嬷嬷“嗯”了一声,吩咐宫人去把梁婉要的东西拿来给容兰带回去交差。
在回去的路上容兰运气不好,碰上了生闷气的李楚。那厮在太皇太后跟前碰了钉子,正拿候公公撒气。
容兰暗叫倒霉,赶紧折返避人。
李楚眼尖地瞅到了她,叫道:“那个宫女叫什么来着,你过来!”
容兰暗暗跺脚,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行礼道:“奴婢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容兰,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言外之意我可是你母上大人的贴身侍女,打狗看主人,要拿我撒气也得掂量几分。
果不其然,李楚被她一长串自我介绍唬住了,他看着她沉默了半晌才道:“你是从临阳宫过来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回禀陛下,奴婢奉太后娘娘旨意到临阳宫找姜嬷嬷讨要了一份《金刚经》字帖。”
李楚垂眸睇她,她恭恭敬敬地杵在那里,双手捧着字帖,一副我是隐形人你看不见我的死样儿。
磋磨她更没劲,真是让人心烦。
“你滚吧。”
容兰高高兴兴地应了声是便滚了。
李楚盯着她走远的背影,如果她是男的,他铁定会踹她两脚,因为她那副暗地里嘚瑟的样子实在可恨。
把《金刚经》字帖交到梁婉手上,她便认认真真地翻看起来。容兰不大明白她的意图,好奇问道:“娘娘这是打算抄写经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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