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知州徇私未知羞,谩施诡计自运筹。
岂知天理必昭鉴,渍血露尸在青州。
话说房圳自打擂胜出,往州衙去答话,才进厅上,就被一众官差捉住,房圳忙大叫道:“无罪!”这青州知州姓刘,名文静,当时便喝斥道:“你这厮怎地无罪?”房圳答道:“小人比武胜出,本应来接这兵马都监一职,怎反被捉拿,却是何意?”刘文静就道:“你倒还敢来问本州索要官职?那杜壮士偌大的一条好汉,怎地便吃你打下台去?”房圳道:“实因他本事不如小人,才被小人打下台去。”刘知州又斥道:“胡说,你这那里来的贼人也敢称本事高强?若不是你暗算,杜壮士着了你的道,光明正大般较量,他怎会输你?”房圳又辩道:“小人并未使甚见不得人的手段,台下众百姓尽看在眼里。”刘知州再道:“贼贱骨头!还敢饶舌,左右与我用力夹打!”
房圳才知道着了道,吃他打了一回,熬不过,只得屈认作:“因比试时觉战杜盛不过,便暗里使个手段,以致最后胜出。”知州笑道:“这厮正是想谋取官职,又自知武力不如人,便起歹心。不必说了,且取枷来钉了监下。”牢子将过十五斤长枷,把房圳枷了,押下牢里监禁了。刘知州又与孔目相谈,要把文案做死,孔目斗胆道:“他这个罪不至死,若治他死罪,恐百姓有怨声。不如拟下罪名,寻地刺配去。”知州心道:“我自收了干儿杜盛一百两银子孝敬,姓房的又不是我仇家,何须杀了这蠢汉?”也不计较。有诗为证:
徇私弄权甚可卑,枉将忠良屈作贼。
固有一夕通天势,夜半无常命已危。
且说蔡子豪当日不见房圳动静,便与两个好汉先去了云门山吃酒,次日听喽啰报知此事,气的便要杀奔州衙。早得孙焕翔、石顺友两个死命拦住,道:“兄弟不可意气用事。”蔡子豪怒道:“野地里猪狗射出来的,亲娘教贼王八入的杂种!俺哥哥胜了比试,不与官职,反倒打入牢里。如此昏官,俺若不把他剖腹剜心,便不是凶太岁!”二人又劝,小喽啰又道:“小的打探到那杜盛是太守的干儿,太守见他有几分本领,有意要他做本处兵马都监,怎奈被房壮士扰了。”石顺友亦道:“哥哥莫要急,想房哥哥罪不至死,先看那狗官如何发落。”又派喽啰下山打探不提。
五日后,这知州不待限满,就使人从牢中取出房圳,当日升厅开了枷,当案孔目读了招状,定拟下罪名,脊杖二十,刺配沧州牢城。当厅把房圳断了二十脊杖,刺了金印,取面重枷钉了,押一纸公文,差两个健壮公人押送,即日起身。房圳和两个公人出了青州衙门便行,房圳更恨刘知州入骨,感叹道:“若苍天生了眸子,俺必杀回青州,好歹倾了狗贼一家性命。却不知我那兄弟如何。”便和公人上路。路上这两个公人见房圳没银子孝敬,多有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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