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嚣在那头顿了一下,轻轻抛出两个字,“当然。”
黎梦随有点意外,但还是面色如常地把位置报给了他。
挂完电话,没等黎梦随赶人,封陟先开了口,“你老公电话?”
黎梦随没回他的废话。
谁知,封陟语气变得玩味,语出惊人,“你们不是要离婚了吗?”
黎梦随心底波澜大起,却没有显现出来。
“你哪儿听的谣言?”
“哦,谣言啊。”封陟语气诚恳,笑容却坏,“……看来你们暂时不打算公开。”
黎梦随撇开脸,微微蹙起眉头。
离婚的消息绝对不是从她这里传出去的。
她连最亲近的闺蜜都没提过。
但盛嚣?
别看他平时一副混不吝的模样,他那种心思深沉的人,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可能从他嘴里出来。
更何况,盛家和封家还是出了名的不对付。
盛嚣没道理拿自己的事给封陟当谈资。
黎梦随想不明白,但也不会多余问他。
幸好,来接她的车子来得很快。
黎梦随上车之前回头看了一眼。
封陟还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忘了说,我就住在这,并没有跟踪你。”封陟意味深长,“……回头见。”
黎梦随一颗心沉下去。
最近这些倒霉事,是论斤发生的吗?
她上车,发现来接她的是老宅的司机。
她大概猜到了,盛嚣刚才在电话里为什么又是那样的态度。
果然,她还是被接回了老宅。
盛嚣也被叫了回来,坐在盛家老保姆青姨对面。
餐桌上放着一个保温桶。
黎梦随到盛嚣身旁落座,两人眼睁睁地看着青姨倒出一碗黑漆漆的补药。
盛嚣没给黎梦随开口的机会,手伸过来环着她的肩,笑道:“青姨,阿随的身体没问题,用不着这些。”
青姨笑吟吟,“梦随当然没问题,这是给你的。”
黎梦随没忍住,低下头弯了弯嘴角。
盛嚣眯着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喝吧。”青姨把碗往前推了推,“本来准备今早起来给你喝的,谁知道你们小两口半夜就跑了,又得把你们叫回来一趟。”
盛嚣松开黎梦随,嗤道:“我生育功能很健全。”
青姨是盛家多年的老人,对盛嚣来说也是半个长辈,说话不客气。
“梦随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看问题多半在你身上。你这两年结婚是收心了,早两年你那个胡闹法,真是……”
青姨一想到黎梦随还在面前,怕她吃心,就没说下去。
但唠叨的话还在继续,“年轻时候伤了精血是很难养回来的,再过几年你也三十了,调补一下,抓紧要个孩子……”
“停,青姨。”被怀疑男性雄风,盛嚣哪儿还听得下去,“你们几个为老不尊的安生一点,我中用得很。”
“十个男人,九个半都这样自欺欺人。”青姨转向黎梦随,“中不中用要听梦随说,对吧?”
黎梦随哑口无言。
这个问题涉及她的盲区,编都编不出来。
她下意识地向后仰了仰,想逃避。
正好被盛嚣搭在她椅背上的胳膊接住。
这次再握住她的肩膀,力道比刚刚重很多。
她在这种时候沉默,比直接说他“不中用”更引人深思。
很难不让他怀疑,这小妮子故意玩他!
果然,对面的青姨已经叹着气,又倒了一碗出来。
盛嚣:“……”
青姨:“阿嚣啊,梦随还这么年轻,你就算是心疼心疼她……”
黎梦随感觉自己的脸在慢慢涨红。
连盛嚣都撑了把额头,“你年纪再大也还是个女人,青姨,矜持点。”
矜持是不可能矜持的,有青姨把关,盛嚣最终没逃过那两碗墨黑的药汁。
恶心得他晚饭都不吃了,上楼说去睡觉了。
黎梦随猜,他大概昨晚在许贞贞那里没睡好。
但他这个点在老宅补觉,害得黎梦随也走不了。
晚上又被留下吃饭、留宿了。
黎梦随上楼前,听到青姨和盛奶奶在花厅说话。
“会不会补太多……”
“阿随……不好消受……”
黎梦随只听到零星几个词,所谓的“不好消受”,也是到大半夜才懂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