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有恙一月有余,太医们尽心尽力,病情仍不见好,倒愈发重了起来,只怕朕时日无多……”
“皇上……”皇后眼中已经隐隐有泪。
“皇上天子之躯,定能福泽绵延,万寿无疆。”众大臣叩首,诚惶诚恐。
皇上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打断。
“朕福薄恩浅,子女皆早夭,至死,竟无子嗣绕膝。对朝政,朕也未尽心力,此下九泉,朕无颜见皇家列祖列宗啊……”
说到这,皇上早已戚戚然,皇后在一旁也是满脸伤心,若是自己的孩儿能平安降生,也该有四岁了吧,只可惜……
“信王听旨!”皇上一改之前的忧思,语调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信王先是一怔,继而跪倒在地:“臣弟在!”
“吾弟信王朱由检,勤俭自持,贤能睿智,当为尧舜之君!朕死后,信王朱由检奉遗诏即皇帝位,众内阁大臣须竭力助其登基,忠心辅佐朝政,不得有误!”
“是,皇上!臣等遵旨!”
“皇兄……”信王身子更加下坠,几欲推辞,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甚至一点征兆都没有,他尚未做好准备。
“信王还不快领旨!”皇上的声音陡然升高,咳嗽声也此起彼伏,一时间,苍白的脸都涨得通红。
“这是皇上的心意,五弟快领旨罢……”皇后看着皇上的样子,早已心痛不已,满脸泪水地吐出这句话,目光却从未离开过龙榻上的人。
“臣……臣弟……臣弟领旨!”见到皇上的样子,信王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但答应了皇上,却又有些担忧地望向她。
而她在皇后去偏殿时,就早已猜到来此的目的,此刻也不是那么惊讶和难以接受,早在她决定回信王府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历史终究不能因她改变,她穿越到田秀英的身体里,也必须去适应她的命运,既然她横竖都躲不过,那她只能坦然接受。
“好,好,好……”皇上舒了口气,幽幽呢喃道,缓缓闭上了眼睛,可又似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生生地睁开了眼睛。
“嫣儿,朕此去,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啊,你十五岁便入了宫,如今已然六载有余,朕虽然贵为天子,却终是……嫣儿,你这一辈子跟着朕,受苦了,你可怪朕?”
“皇上,臣妾不敢,臣妾入宫六载,多得皇上庇佑和信任,还请皇上保重龙体,嫣儿感激不尽!”皇后早已成了泪人。
“五弟,皇兄死后,你皇嫂就全凭你好生照顾了。”
“皇兄神灵护体,不会有事的,皇兄……”
皇上摇了摇头:“魏公公虽然处事张扬些,但若不是宦官,亦是个栋梁,可以重用,你朝政之事,有不好处理的可以找他商量……”
此刻,皇后和信王同时闪过一丝不解和疑虑,她甚至感觉到信王的身躯微微一顿,但因着皇上身子的缘故,终是不敢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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