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脑中那些令人窘迫的联想,致力于去考虑怎样才能令练儿可以与自己一样放松心情,我强撑着到现在的原因,可不是为了享受她的照顾。
若是能说话就好办多了,再默契,语言在某些场合真是难以取代的,但显然此时……
脑中还未筹划出个所以然来,身上,裸裎的肌肤上,却又感觉到了一点一滴的湿意……这次又在做什么?迷迷糊糊地冒出这样的念头,却在下一瞬蓦地心头一惊,彻底明白了过来。
心头虽惊,却不敢反应太过,默默地转过头看向她,为了上药而直腰跪坐在身边的她,从这个角度看起来是那么高高在上,练儿原本就是高傲的,只是,这样一名生来高傲的女子,如今却分明在掩面低泣。
这世间能令她落泪的事不多,这一日一夜里却发生了不少,一时间很难去自以为是的认定她此刻在为哪一件事哭泣,就算能认定,也不知该如何劝……就算知道如何劝,却也无法开口劝……
最后,唯有无声地叹息一声,用左手勉强支撑着挺起身子,右手却是抬不起来的,所以索性便凑上去,默默吻向她,反反复复间,将那些泪水连同苦涩一并轻轻舐去。
这任她笑傲纵横的乱世天下,终究还是伤到了她,而自己却眼睁睁无能为力。
那低低的啜泣持续了一小段时间,练儿并未抗拒我这略嫌冒失的举动,放下了掩面的手,却仍是自顾自闭着眼微微皱了鼻子落泪,长长睫毛上沾染了晶莹的小水珠。当终于止住泪水后,她睁开了眼睛,彼此近在咫尺的距离,本以为必然会在其中看到令人不忍睹的哀伤,哪知道对上的,却是另一种深沉。
当随后身子被轻轻拥住按倒时,我当真以为她是生出了某种**,若确实如此倒也没什么,语言也好,身体也罢,只要这一刻能令她感觉好受点,这一些小小的力所能及的付出,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可紧接着,却又明白自己想错了。
练儿并不曾生出那方面的渴望,当她俯首吻上双唇时,那双眸中见不到丝毫欲求,当她埋头轻吮肌肤时,种种举止亦不带半点激情,甚至于,在亲昵之中陆陆续续吐出的含糊语言,也完全与此刻的行为无关。
“放心……”当吻向锁骨时,她的指尖滑过脖颈包扎伏贴的薄薄布料,轻声道:“不会一直说不出话的,天下名医多得是,我一定……会找到治好你的人……”尔后,当攀上软峰含住那一处时,视线却分明仍然逗留在肩头的某一点上:“……至于右肩这处,或者会有些后患,不过不要紧……日后,好好调养……就是……”
种种触碰,看似贪欢求好,其实却再单纯不过,全没有用上半点手段。
她是在亲昵,所求得却并非情&欲。
看明白了目光中的深沉索要究竟是什么,所以放松了身体,由得她去尽情触碰,去感受,最后,当借由那一处的契合使得两人连为一体时,她便停下了所有动作,只是驻留着,似在想着什么,忽尔又轻笑起来,如痴如醉般低语道:“……果然,便是所有人都走了,只要你还是好好的,能这般触到碰到,我便觉得安心。”
安心就好……口不能言,只是随之一起轻笑,感受着她在体内安静的存在,生出得并非欲念,而相同的体会,那是一种近乎异样的平和与安稳,此刻仿佛一体同心,别无所求。
只要你安心就好,练儿,你若安心,我便安然……
将来的日子,不敢求一帆风顺,但求哪怕历经千劫,终也能如今夜这般,同榻相拥,恬静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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