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保证,又见老爷子殷殷期待之色,珊瑚大约也觉得不好推却,犹豫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还是点点头,纵身跳入了车内。她武功虽不及练儿,这般动作却也难不倒,至此车马未停半步,马上骑手却已经换了人。
本是想冷却心头情绪才主动来扬鞭驾辕的,此时却又无形中成了与练儿独处,难免有些不自在。只得又做出一副专心驭马的样子,想起来真是有些可笑,上一次与她独处会觉得这般不自在还得追溯到幼年时期,过去这许多年,兜了这许多圈,竟又转了回去。
为了分散些注意力,也多少是出于好奇,驾辕之余,便试着将多余的心思放到了倾听车内谈话之上。这么做不太容易,车里声音是正常的谈话音量,虽说是没什么行人的野外山道,但风声鸟声马蹄声,还有这老旧马车吱嘎作响地轱辘转动声和马匹时不时打响鼻的声音,都让这算不上偷听的偷听是进行得断断续续,只能从只言片语中听出铁珊瑚的惊讶和踌躇,不过倒确实没半分不快的样子。
听了半晌没听出所以然,只得收回注意力,却见练儿正在旁骑着马偏头看我这边,似乎已经有一会儿了,见我终于察觉到便是一笑,道:“听不出来吧?你也真是闷葫芦,与其这般侧耳偷听,为甚不直接问身边的知情人?我可是什么都知道!”说着还颇为自得地昂起了头。
若是平日,此时便该顺势与她说笑起来,但此刻依旧是满心不自在中,当然也就没什么情绪,自己不过勉强挤出点微笑,淡淡回答道:“是事关客娉婷和小孩的吧?那我怎晓得这件事应不应该打听?万一你的娉婷妹妹不想不相干的人知道呢?”
答完也不愿瞧她反应,依旧瞬也不瞬瞧定前面山道不转眼,为此不知道练儿是个什么表情,只听她的声音顿了一顿,才满不在乎道:“嗯,说起来是与你不相干的事,但也没必要瞒着,都是一行人,迟早会知道的,何况是好事说了也无妨,娉婷妹妹才不是磨磨唧唧放不开之辈。”
是自己多心?亦或这一句真是话中有刺?换做平日会左思右想的情形,如今竟也半点激不起波澜,我点点头,回了一句:“那倒是。”算做认可了事。
或是因为在兴头上,见我不急,练儿倒是没忍住,虽说不悦地给了人一个白眼,却依旧在随后竹筒倒豆全讲了出来,原来自从客娉婷听说了铁珊瑚与金独异的恩怨后,心中就一直存了不安,虽说这孩子无辜,而且也随红花鬼母复姓公孙,但毕竟是金老怪一脉传下的,她总觉得对铁珊瑚不起,想要做些什么让珊瑚不再那么介意。
怕老爷子难做,这事不好和他商量,所以这几日客娉婷就与练儿合计,也不知是两人谁的主意,倒想出了个靠谱的,这孩子出世到现在爹不疼娘体弱,以至于到如今也没个名,客娉婷有意将这权利给铁珊瑚,是好是坏全凭珊瑚做主,也算化去点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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