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儿讲到这儿时,不可否认自己在心中笑了笑,想让珊瑚化去点芥蒂的同时,客娉婷恐怕也在为这孩子打算才是,毕竟将来可能要相处一段不短的时间。不过怎么说也算是好事,若珊瑚当真心有不忿,取个难听的倒也解气……突然脑中蹦出一个名字,勾起了久违的记忆,心底也就泛起了些许轻松。
碰巧这时她也讲完了,见我这边迟迟没反应,便叫道:“喂,听完倒是吱一声呀,傻愣愣的想什么呢?说话!”让说话便说话,收回走远的思绪,我老实道:“我在想,这孩子莫不如就叫公孙过吧。”说完便复闭上了嘴,依旧目视前方专心扬鞭。
这言外之意,此世之人自然不可能听得懂,大约是好胜使然,练儿虽感不解却也不肯问,而是疑惑地独自转着眼珠琢磨了那么片刻。
这片刻便是安安静静的,行在野外,只有轱辘的吱嘎声和马蹄的踢踏声,我与她一个驭车一个驭马,明明是并驾齐驱的,却又不算在一起,就连心思也是各自也想着各自的。
或者是耐不住这样的安静,想了片刻练儿就放弃不想了,当然她也仍旧不问,只是全不在意般将这疑惑就此扔在脑后,之后就看了看我这边,突然又冷不丁“喂”了一声,这次她倒耐性起来,喂过一声后再没下文。等了少顷后实在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终究转过头看向了她,问道:“怎么了?”
见我主动发问,练儿方满意地点点头,道:“有件事我得知会你一声。”见那神情透着认真,心不禁就有些悬了起来,就见她接下去道:“最近好事多,而且也忙,我不再想生气了,也便不再罚你了,就这样吧,你可明白?”
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离开京城这月余来,自己一直在顺着她,有时候已是近乎讨好,就为图她能开心,不再因坠子之事心中膈应。可如今真听到这话时,胸中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情,因为令她开心的,其实根本不是自己。
霎时升腾起的都是负面情绪,几乎就要冷笑起来,我一个多月的时间都没能做到的,原来旁人轻轻松松便让你释怀了么?
上一次有这样的情绪是什么时候?或者,从未有过?
若在这时候开口,会说什么冲动话真是不可想象,剩余的理智让自己死死闭嘴噤了声。练儿却似不察般,迳自继续说着,最后她扬鞭指点着不远处峭峰对立,连绵叠嶂的山脉,道:“义父刚在车里说了,前面那座应该就是武当山,他讲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人家掌门是真心当咱们朋友。不过我想那些牛鼻子老道你就不要去见了,待我明日上武当找卓一航索回坠子,咱们便就此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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