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一枪过后,高墙内顿时陷入混乱。
夜惊堂并没有再补刀,鸣龙枪斜指地面,带着笨笨和青禾往高墙走去,朗声道:
“善必有尺、杀亦有度。虽然两军阵前不应手软,但人皆有父母妻儿,我还是给你们个投降的机会。
“这一枪只是警告,自知不敌者,自行退开,不会伤你们一分一毫;明知以卵击石,也要为国全大义者,我也会给你们个痛快。”
清朗嗓音传入夜空,本来陷入嘈杂的高墙内外,又迅速死寂下来。
高墙上的白枭营众人,终究是为财卖命的江湖人,还没有三大统领那种高等杂鱼的强横实力。
瞧见夜惊堂轻描淡写一枪劈过来,他们便已经被骇的肝胆俱裂,眼见这阎王爷给了个投降的机会,几乎不说二话,迅速往两侧城墙退开。
而挡在城墙前的重甲步卒,武艺不一定有江湖武夫高,但枪阵本就是用来应对骑兵冲阵的,退一人一伍连坐,严苛军纪外加常年训练之下,意志力堪称坚若磐石,哪怕明知顶不住,无人下令,还是迅速恢复了阵形据守。
但就在夜惊堂再度抬起长枪之时,墙头之上,又响起了一道脚步声。
踏踏······
夜惊堂抬眼望去,可见大门上的墙垛后方,出现了一道人影。
人影目测五十来岁,肩宽背阔身着银铠,手上持着两柄铜锤,配上一脸络腮胡,颇有猛将之风。
“是陈岩鹰?”
“他竟然都出来了····..”
随着人影出现,建筑群间响起了几声低语。
夜惊堂听见议论,觉得这应该是个人物,略微偏头询问旁边的禾禾:
“这是谁?”
梵青禾也用黑巾蒙着脸,眉头紧锁道:
“以前北梁的将军,北梁大军过天琅湖,就是他作为先锋军打的头阵,为人极为悍勇,武艺也不低······”
“哦。”
墙头上,陈岩鹰持着两柄铜锤,看了看下方的黑袍枪客,沉声道:
“西北王庭大势已去,你既然得以苟活,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南朝享清福,为何还要回来?”
“....··”
夜惊堂感觉对方这口气,和说他为什么回来送死一样,心头说实话真有点不理解。他抬手勾了勾:
“你下来说话。”
陈岩鹰双眸如鹰,审视着夜惊堂,看似居高临下毫不忌惮,其实心中也在考量。
夜惊堂很厉害他是知道的,但他当年就能接天琅王几枪不死,潜心习武二十年,如今早已今非昔比,手底下还有两千人手。
常言“将怂怂一窝',他作为主将,如果此时露怯,这刑狱也就不用守了,直接敞开大门让人搬家即可。
而真这么做,哪怕他事后没死,也是消极抵抗、严重失职。
官复原职的事儿吹了不说,左贤王还得砍了他,毕竟不杀他,没法以儆效尤,以后兵马遇见夜惊堂,都一哄而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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