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连大夫都不给瞧?补药也没有喝?”赵嬷嬷脸上满是愤恨的表情,她用力的咬咬唇瓣,转头对王绮芳说道:“七娘,不要怪嬷嬷说话直白,你也该改改性子了,这次奶娘能看到活着的你,那是你命大,任谁流了孩子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治疗,即使侥幸活下来身子也会大亏。如今,你总算是闯过了这一劫,可接下来呢,难道你想一辈子终老在这个院子里,一一辈子见不着亲人、见不着小丫?!”
不想!所以,她在努力的攒钱,准备尽快离开农庄。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小丫、元娘这个名字,她的心就忍不住的刺痛。难道,是本尊残留的那丝不舍吗?
见到王绮芳失魂落魄的摇头,赵嬷嬷心又疼了,她自己带大的孩子,她还不了解吗,自小被继母无视,向来有什么事都是藏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可这回的事太严重了,以后万不能再由着七娘的性子来。赵嬷嬷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先夫人在天之灵的保佑,她家七娘很可能就被那个狐媚子害死了呀。流产、虐待,接着又是丈夫无情的抛弃,呜呜,她的七娘怎么就这么可怜呢?
晚上,王绮芳谢绝了赵嬷嬷陪她睡的好意,请她老人家去隔壁的小卧室休息。
开玩笑,奶娘不管是身份上还是年龄上,都是王绮芳的长辈,她怎么可能让一个老人家打地铺给她守夜?
黑夜中,王绮芳躺在柔软、干净的卧具上,惶恐了半天的心终于暂时平静下来,人也慢慢的进入了梦境。
在梦里,她的灵魂再次飘离身体,慢悠悠的来到一栋熟悉又陌生的庭院。这个院子很小,但布局还算巧妙,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样一样的路过,倒也透着几分古典的雅致。
院子里,灯火通明,透过银红色的窗纱,她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子正伏在偌大的书桌上写字。咦?这是谁,怎么看着如此眼熟?
王绮芳漂浮的身影穿过窗子,来到小家伙的近旁,仔细端详着这个三四岁的小丫头。小小的身子,小小的手,却握着一只毛笔,无比认真、虔诚的一笔一划的写着什么。王绮芳凑近一瞧,一行行端正的毛笔字,写得正是地藏经。
什么?一个如此小的孩子,居然在抄佛经?!
这种念头闪现在脑海后,王绮芳的心顿时像刀割一般的疼,眼泪也禁不住的涌出眼眶。
恍惚间,她似乎知道了面前这个小丫头的身份,不是别人,正是前任王绮芳和赵家二少爷赵天青的嫡长女,小名小丫的赵元娘!
“嘭!”
王绮芳泪眼模糊的看着烛光下的小身影,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见到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竟然会如此的心痛。
正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推开,接着又被人用力的关上,一个十二三岁的丫鬟,气嘟嘟的跑回来,噙着眼泪对小女孩儿哭诉道:
“呜呜,姑娘,她们、她们太欺负人了!”
“谁呀!”小女孩用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沉稳声音问道。
“苏姨娘身边的三等使唤丫头,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