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胡长恭吓得跪在地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天下皆是陛下之土,何况江苏一地?”
“我胡家区区清贵家族,若无陛下之盛恩,哪来的什么权势啊?”
“陈大人,我陈家确实经营了不该做的生意。”
“但对陛下的忠心,如大人一般,日月可鉴啊。”
胡长恭想磕头,但刀架脖子上呢。
心里暗骂,陈舞阳是真狠啊,因为瘦马案,他家未必会死,一旦什么江苏是胡家的话,传到皇帝耳朵里,胡家都得死!
他所谓的胡家,根本就不是胡濙的嫡脉!
甚至,胡濙有二十余年不回家了,武进胡家,不过是打着人家旗号罢了,真出事,胡濙绝不会保全家族的。
“把胡三贵叫来。”
陈舞阳也不敢逼迫太甚,皇帝和太傅若即若离,他摸不透皇帝的心思,不敢造次。
胡长恭拼命点头:“谢大人恩典!”
常恩看在眼里,顿觉陈舞阳得皇爷青睐,绝非偶然,此人做事非常有分寸,松弛有度。
胡家是巍峨山峦,陈舞阳不是推倒山峦,而是因势利导,利用山峦之力查案,这份火候把握不容易。
“这个邝公祠,你可否知道?”陈舞阳问了也白问,胡长恭不知道。
胡三贵也是随着胡长恭来江都游学,其实就是享乐来了。
他闻听主人呼唤,就知道出事了,但他家祖上就是胡家佃户,是家生子,根本不敢违抗主人的命令硬着头皮进来,胡长恭对他一顿狠踹,让他把知道的都说了。
“都怪小人贪财……”
陈舞阳打断他:“别说这些没用的,邝公祠,是怎么回事?”
“这养济院建在邝公祠的遗址上,本地人就这么叫……”
嘭!
陈舞阳一脚踹他个四仰八叉:“本官问这事了吗?怎么买卖?都有谁经手过?官府之中,谁在帮你们做事!”
胡三贵小心地瞟了眼胡长恭。
“都说!都说!”
胡长恭快气死了。
他家最大的靠山是胡濙啊,而胡濙是新政的先锋官,自己家却给胡濙拖后腿,这不找死呢吗?
“江都不得志的吏员,都在养济院等清闲衙门里。”
“他们都是使银子上去的,如今被拨拉下来了,肯定想捞一笔。”
“这边的物价,是两块钱一个孩子,品相好的三块、五块都有。”
“像五块的,都是美人胚子。”
“就不放在青楼里了,而是送去培养成瘦马……”
胡三贵对这行知之甚祥。
陈舞阳知道自己找对人了:“继续说,记下来!”
“这些孩子来源也有问题,多是父母不想要,把孩子丢出来的,想送去京师让皇上养着,其实就当是溺死了的。”
“而恩养这些孩子,朝堂是会批一笔银钱的,这笔银子由地方垫付,按月中枢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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