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这把年岁,在他身边服侍的是五子李端,李端送了张长史回来,便说出自己的疑问,“咱家一向与五殿下没有来往,五殿下怎么突然打发人过来给父亲送东西?”
李相摩挲了下装着礼物的木匣,道,“五殿下是个直率人,此次科弊案,五殿下颇为铁面,多少人说情,他也不为所动,方办成铁案。这样的人,多是心口如一的,大概就是长史说的,殿下觉着我是受了牵累,过意不去吧。”
李端道,“这么说,五殿下倒是个真性情的人。”
李相摆摆手,多年官场风雨,眼瞅着离首相之位不过一步之遥,结果受此案连累,不得不离都外任,他心里不是不怨五皇子,倒是五皇子……以往他竟未觉出五皇子办事如此漂亮来。
五皇子不忘将此事与他父皇报备,五皇子也的确为李相说了话,道,“此案完结,李相身为主考的确得担些责任,只是儿子一想到他这一把年纪,而且,比起那些真正营私舞弊的来,李相清清白白,儿子就有些不忍。听说他门庭冷落,便着人给他送了些东西。”
穆元帝倒没说什么,道,“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如科场案,必要重责,贪婪之心方有所忌惮收敛。朕年年吏治,无外乎是想朝廷这潭水清上一清。”李相一去,余者查实有罪的官员或是杀头或是流放,皆判的极重。就是作弊的举子,亦是清一水的革去功名,永生不录,不予为官。
穆元帝也将东宫太傅少傅的缺另点了人,苏相点了太傅,谢尚书如今官运亨通,点了少傅。
五皇子挺为太丈人高兴,当然,也为太子高兴,以往做太子太傅的是李相,李相也是能臣,于内阁中居次辅,自比不得苏相这个首辅。谢尚书更不必说,这是五皇子的岳家太丈人。谢莫如也道,“这两人,陛下点的好。”苏相最是中庸老练,多少年来,相位稳若磐石。谢尚书更不必说,以前年轻时做过穆元帝的先生,但辗转多年,才熬到相位,于穆元帝昔年的诸位先生中,是最迟的一个。多年媳妇熬成婆,谢尚书堪称典范。
谢莫如想,大概穆元帝希望太子若苏相一般沉稳,如谢尚书一般坚忍吧。
朝中此番更迭结束,已是六月末,谢莫如担忧的同五皇子道,“派去蜀中查凌霄的人一直没回来,也没信儿,这可如何是好。”
五皇子皱眉,“这也走了有半年了吧。”不过是去趟蜀中,虽说路远,三四个月也能走个来回了。便是慢些,如今这半年有余也该回来了。
五皇子安慰道,“你别急,毕竟是咱们府的人,是生是死总不能没了下落。我想个法子。”
“先问一问凌霄。”谢莫如已经不想等了。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