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本以为太后祖母是真的喜欢她,可谁料,她不过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沾染血债。
是她,建议把颜禾晚扔到冷宫,也是她,早就做好一切准备,只待尚在襁褓中的她进了冷宫,便找宫人闷死她。
若非她命好,遇到了冷宫中的令太嫔,只怕是早就死于非命。
她不信命,所以挣扎向前,这才走到如今这一步。
如今的小荷,便是当年的她。
而她,并非是当年的令太嫔。
犹记得太后祖母知晓令太嫔救下她的那日,阴雨绵绵。
令太嫔以先皇名义保下了她的命,自己则一条白绫吊死在冷宫。
自此,她便知晓,救人者,在皇家,便是十恶不赦。
颜禾晚狭长的桃花眼微眯,声音冰冷,如寒冬腊月:“一日时间,一日后若再犯,自行了结。”
小荷心中震惊,片刻后强行稳住心神,垂眸道:“是!”
外头,萧驰野不知何时站在了魏韫玉面前,漠然地看着她毫无尊严地跪在他面前。
“信口胡诌,满口谎言,这就是兵部侍郎的家教吗?还是说,侧妃这些年在闺阁之中女红插花一样没学,只学了如何欺上瞒下,栽赃陷害吗?”
魏韫玉眼睁睁看着萧驰野站在她面前,而她却不敢抬头,入眼的只有他满是花纹样式,冰冷高贵的衣角,可此刻,她却连上前拉住的勇气都没有。
良久后,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妾所言,句句属实,颜禾晚贱籍出身,王爷为何……”
没等她说完,萧驰野便毫不留情转身,完全不想听她所言,甚至于,连看她一眼都不愿。
转身瞬间,魏韫玉抬眸,正巧看到他厌恶至极,冷峻异常的面容,她像是泄了力,瘫坐在腿弯处,久久不能动弹。
萧驰野背对着她,蹙眉冷声:“既然你妒忌晚晚,口口声声她出身卑贱,不如你,那从今日起,侧妃便日日来安晚阁门口跪上一个时辰,直到晚晚伤好。”
说完,萧驰野抬脚往屋内走。
可刚推开门,入眼的便是颜禾晚浑身浴血,苍白虚弱,本该和他谈笑风生的她仿若下一刻便要撒手人寰。
她满眼泪水,绝望又委屈地看着他,那妖娆魅惑的腰肢也弯了下去,在他进门片刻,倒在地上。
萧驰野脸色骤变,大喊着上前:“晚晚!晚晚!”
小荷顺着颜禾晚倒下的力道拉着她,可谁料萧驰野大跨步过来直接将她一把推开,转头冲她吼道:“你家主子受伤虚弱,应当静养!你不知道?来人,小荷伺候主子不力,打二十大板!”
话音刚落,他怀中的颜禾晚便虚弱抬手制止了他。
她有气无力开口:“是妾让小荷这样做的,不怪她,怪妾,侧妃乃是兵部侍郎庶长女,怎好叫她跪在安晚阁,就当是为我,王爷,收回成命。”
萧驰野横眉冷蹙,硬朗的面容满是不悦,黑瞳幽深如潭水,冷声:“晚晚,本王的命令,岂有收回的道理。”
颜禾晚胸口的血迹还在逐渐弥漫,她意识渐渐昏沉。
似是拼尽全力,她抬手想要抚摸萧驰野的面庞,却脱力垂落,嗓音低而哑:“晚晚出身卑贱,王爷的情谊注定不属于我,侧妃对您一片真心,晚晚自愧不如,王爷,答应我,今后莫要再踏入安晚阁,就当……晚晚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