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不过维持一瞬,他强硬地将意识拔醒,在壁上一抓一拍,身体就朝对岸飘了过去,同时掷出了抓到的碎石,在中途泄力的时候,借着飞驰的碎石再度拔起,飞到对岸抓住了一块突出的地板。
但是那块青石板也开始陷落了,承受不住阜远舟的重量,一下子跌了下去。
阜远舟的身体猛地一坠,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下坠的动作就停住了。
他下意识地往上看去,看到的是男子苍白毫无血色的冷厉面容。
石板的陷落已经停止了,阜怀尧紧紧抓着阜远舟的手,被他下坠的重力拖得往前滑了一些,眼看着就要跟着他一起掉下去了。
下面利刺折射着冰冷微芒。
阜远舟立刻脚下一蹬,借着阜怀尧的力就翻身上去了,将往地下深洞跌的兄长抱了个满怀。
落到安全的地面上,两个人双双站稳,平复一下跳乱了的心脏和紊乱的呼吸。
“皇兄……!”还没等他拿着那个宝石盒子向对方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阜远舟的表情就僵住了。
因为阜怀尧在他面前微微前倾,朝他倒了下来。
年轻威仪的天仪帝无论是被病痛折磨还是醉酒之后,都从来不曾有倒下的时候,因为他是一根支柱,是玉衡的天的支柱。
但是他今天却在阜远舟面前倒下了。
阜远舟近乎茫然地接住了阜怀尧,顺着对方身体的重量滑坐下去。
他抬起了揽住对方的那只手,上面粘稠的艳红色几乎刺伤了他的眼睛。
视线缓慢地下移,落到阜怀尧后腰上那片刺眼的血红上。
像是猛然惊醒一般,阜远舟几乎是抖着手去撕开那处的衣衫,看着那个被泡得泛白又被撕裂开的伤口,目龇欲裂。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受伤的……是那个时候么,他用背去挡面前的石壁,阜怀尧被他抱在前面,正当汹涌水流冲来的方向……
伤口外翻,还残留着木头的碎屑,应该是阜怀尧受伤之后硬是不动声色把它拔出来的,在水里血液被水流带走,阜远舟根本闻不到血腥味,而且伤在后腰,只要阜怀尧不背对着他,在这个明亮的房间里阜远舟也看不到那片血红。
难怪在水里他站都站不稳,难怪他会那么虚弱,难怪他会说出冷来,只为掩饰伤口的疼……
可是他还是隐瞒了下来,因为那个时候水那么大那么多,伤药绷带都会被冲走,根本没办法对伤口有任何处理,说了只是徒增阜远舟的伤心……
阜远舟的脑子乱哄哄的,颤抖着手帮阜怀尧止血,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他的战栗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他已经连按住止血穴道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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