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裴家不到五个小时,如夷便又出来了。
她哭着上了车,姨妈拦都拦不住,回去又忍不住骂了裴政两声,“如夷正是难过的时候,你怎么不能好好安慰她两句?”
“有您跟小叔安慰就行了。”
裴政要将脏了的衬衫换下了,他关上门,顺带将姨妈隔绝在外,看着领口上的口红印,大概率是崔净的,她应该不是有意的。
可对如夷而言,这就是崔净的挑衅。
一路流着泪回了程家,门口却好似笼罩着一场阴霾,大门紧闭,门上竟然贴着封条,分明早上走时还好好的。
如夷下了车过去,还没走近,便听见身后有人叫了声,“如夷?”
如夷忙过去,“珍姐,家里出什么事了?门上的封条是怎么回事?”
珍姐是照顾如夷跟程绮长大的保姆,是值得信赖的。
“是今天下午来人贴的封条,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是要查封。”珍姐更是一脸着急,“我也找不到大小姐,只好在这等。”
“怎么可能?”
如夷冲动,上去就要将封条撕下来,珍姐及时拦住她,“小姐,你快去找找大小姐,问问这是出了什么事,连姑爷的司机都被带走了。”
如夷怔了下,忙拿出手机给裴项明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忙不迭出声:“小叔,我姐夫的事怎么样了?还有我家……”
“你别急,我已经在找熟人问了。”裴项明轻声道:“等有了消息立刻联系你,你先回裴家。”
如夷不能坐以待毙。
她安排了珍姐先去她名下的洋房里住,自己则赶去了程氏,大楼藏在阴霾之下,失去了往日了光辉,还没进去,如夷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原先灯火通明的大楼里只余寥寥几人,就连前台都换了如夷不认识的面孔,她着急忙慌过去,“请问小程总在上面吗?我要见她。”
“小程总不在这里了,现在的主事人是江总,请问你是?”
这分明是程家的地方,这里的人却不知道如夷是谁,“你开什么玩笑?”
她要往楼上冲,却被生生拦了下来。
*
裴政洗完澡出来,手机里多了几通未接来电。
他打回去,“哪位?”
“裴政,是我。”江丰语气古怪,“如夷跑到我这里闹事,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有把她怎么样,你快点来把人接走。”
“在哪儿?”
“程氏。”
回应他的是裴政的沉默,江丰又问了句,“你不来吗?”
裴政:“知道了。”
如夷连楼都没上去就被拦住,在推搡间不知撞到了哪里,眼睛被撞的有些充血红肿,模模糊糊中看到有人走过来,身影轮廓修长,眼帘微低,看着如夷时神色异常冰冷。
就好像在看一个大麻烦。
“起来。”
如夷转过了脸,她最不想这副狼狈的样子被裴政看见,可眼下不是高傲的时候。
抽了抽鼻息,她抬眼,茫然道:“我家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姐姐不见了,姐夫也被带走了,还有这里,这分明是我爸爸的,怎么成了江叔叔的了?”
“这是你家里的事,我不清楚,”裴政撒了谎,“先回去,别在这里闹事了。”
“你知道。”
如夷突然站起来,眼皮压着充血的瞳孔,又无助地拉住裴政的衣袖,“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姐姐在哪儿,我姐夫还能不能出来?你都知道的对不对?”
裴政抽出了手,“你冷静一点,有什么话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