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梅,你呢,你有没有揍他?”
曲梅轻轻摇头:“我没有,我只是请他离开,告诉他,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出现在尚书府。”
“然后呢?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不然呢,他已经是安平郡主的夫君,我不请他离开,难道还要将他留下来吗?”曲梅说着,眼睛里竟有了水波,“后来,我听宁侯府的人说,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一直没有去安平郡主的房中。我还听说,他喝醉之后,一直在喊着我的名字。安平郡主是什么人啊,她自小就深受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宠爱,性子也比寻常的郡主跋扈些。我的名字,就像是扎在她心上的刀,她派人四处找我,最终得知我是曲尚书的女儿。”
“这个安平郡主不会是难为你了吧?”
“没有,她是堂堂郡主,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些事情就来难为我。她买通了我身边的丫鬟,给我下了毒,又故意将这件事告诉了宁侯。她迫使宁侯向他低头,并且许诺,只要她有了宁侯的孩子,她就放过我。”
“所以,这个宁朗是……”
曲梅看了一眼宁朗,轻轻点头:“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安平郡主用我来威胁宁侯,迫使宁侯答应了她的条件,她如愿以偿的有了宁朗,却不知她与我一样,都在旁人的算计当中。就在宁朗出生后没多久,她的父王就被抓了,理由是叛上作乱,图谋不轨。她身为宁王妃,却也没能逃过一劫。”
“是曲尚书做的?”
“不是,我爹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是宁侯,是宁侯跟我爹爹联手做的。我那个时候才知道,宁侯他原本就是跟我爹一道的,只不过他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我去宁侯府的那个晚上,与宁侯在房里说话的就是安平郡主的父王。宁侯与我爹原本的计划是,宁侯假意向安平王示好,甚至心甘情愿的与其安平王府联姻,娶安平郡主为妻,为了让对方安心,给我爹下毒,甚至连我爹的假死,我们尚书府的覆灭都安排好了,却没想到,安平郡主会因为妒忌先对我动手。计划临时改变,却没有改变最终的结果。”
“好复杂!”白璃觉得自己脑仁疼。
“我也觉得好复杂,我爹,宁侯,尚书府,宁侯府,甚至连我,说到底,都只是皇上手中的棋子。在得知真相的那个时候,我只觉得满心悲凉。我怎么都没有办法相信,被皇上和皇后娘娘那么疼爱的安平郡主,居然也是被他们给设计害死的。都说皇家冷血薄情,到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皇家的血究竟有多冷,情究竟有多薄。”
“安平郡主死了,那你是不是可以跟宁侯在一起了?”
“是!安平王府没有了,安平郡主也死了。宁侯跟我爹,似乎成了皇上眼前的红人,我似乎也可以跟宁侯在一起,从此过上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了。可事实证明,在皇上心里,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被相信的。你能想象吗?安平郡主给我下的毒,是皇后娘娘给她的。那个毒,根本就没有解药。我所能拥有的,就只有短暂的,片刻的快乐时光。可即便如此,皇上跟皇后娘娘还在欺骗宁侯,骗他去打仗,骗他去做他不想要去做的事情,甚至利用我的性命来威胁我爹。我就像是一个鱼饵,同时牵绊住了我爹跟宁侯,牵绊住了尚书府和宁侯府。”
“这皇上未免太过阴险了!”白璃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