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赵昱又不自觉地想到了今日赵安玉说那番话的样子。
她依旧没有走出来。
饶是勤勤已经八岁了,赵安玉依旧无法释怀,依旧唤她“孽种”。每每这种时候,赵昱都会身兼父母的角色,为勤勤送去她喜爱的糖糕。
勤勤自然是开心的,毕竟从小她就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以及娘亲与“父亲”成亲又和离的原委,倒是不怕她因赵安玉的不喜就想不开。
只是,赵安玉那边……看来时间并不能抹去伤痛,反而积年累月,恐郁结于心,那便不大好了。
赵昱就这么想了一整晚,中间傅闲回禀“花宅一切无恙”之后,依旧了无睡意,呆呆地想着现在皇家里错综繁杂的关系网。
元封帝想踢走赵昱,独掌大权。赵安玉情伤太重,胡闹妄为。而他,多年背负重任,何尝不想解脱?
既如此,不如就一次一箭三雕来得痛快!
赵昱思定,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起身前往校场练武。
花宅。
一夜好眠。
或许是花语心大,每次有大事发生的时候,她便睡得格外香甜,醒来后神清气爽。一连数日的风平浪静,渐渐让她不再担心赵家人寻她麻烦,那等皇家秘事,如果他们兄妹俩真的发现了花语装晕,那不得千刀万剐,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嘛?
还有那孙家,虽然花语当时被劈晕了,但后来想想,多半就是那个孙家嫡女,被赐婚文桥的孙家大姑娘孙蓉做的。
要换做是花语,钟情了一个人多年,苦等而不得,却突然被赐婚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且这个人还曾被“死对头”掳走数日,鬼知道他们之间还干不干净?要她嫁给这样一个人,那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只是如果真的是花语面临这样的境况,首先她就不会那般死追一个男人那么久的时间,天下男人那般多,即使高贵如摄政王,也是三十岁的“老男人”了,何苦要荒废自己的青春去等一个不可能的人?其次她也不会用那般手段与心仪之人欢好,爱情本就是相互的,若不能双向奔赴,自己单方面的自我感动只会酿成更大的悲剧。
同样的,花语才不会傻傻地为了个男人去以卵击石,现在这般,就很好。
倒是花家的未来,是花语现下最担心的事。
经过袁氏那一闹腾,花语从许玥君那里得知,最好近期内花语都不要在汴京出面做生意!
商圈也是圈,袁氏那事扩散得极快,大家都知道了袁氏和花语之间的过节,而且花语还是个被状元郎转手“抛弃”的“弃妇”,名声差到几乎没人想和花语打交道。
除了望月楼。
但看在望月楼的面子,众商户倒不会主动去找花语的麻烦,只是汴京商行会那边,多多少少在近期内都不会容许由花语出面开店。
“别家你可以不管,但商行会那边至少关系不能太僵。”这是许玥君给花语的建议。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对于花语来说,好似过了漫长的一整年。原计划统统被打乱,随后就是麻痹式地频繁看铺子,谋划开店事宜,最后竹篮打水,空空也。
爱情没了,事业停滞。人生的低谷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