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听得几人的说话,已经知晓面前此人乃是才人娘娘,旁边还有皇帝在侧。刚才勉力施针,已经是赶鸭子上架了。此时见到罔晓贞的症状,却是无论如何不敢再安坐着了。他心道自己怎么如此倒霉,此时却也只能“噗通”一声就使劲地叩头谢罪,“娘娘只怕是回天乏术了。”
野利氏面‘色’大变,“你胡说什么,贞儿怎么会!她明明已经醒了!”
“小的才疏学浅,无法跟宫中御医相较。还请皇上、各位夫人另请高明,小的,小的该死…………”那大夫只是磕头如捣蒜,希望能够逃避责任。
罔太夫人听得他的话,心下稍安。罔晓贞回天乏术了,那么素挽想必也如此吧。只希望她不要醒,就这样死了才好。正想着,一旁的素挽忽然“哇”地一声,从口中一下子吐出好多秽物,直吐了木华黎一身。
木华黎欣喜地拍着她的后背,好教她把这些东西都吐干净,一边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罔太夫人听得木华黎这样说,吃了一惊,只见原本站在罔晓贞身旁的李安全不知何时,已经快步走到素挽身旁,向木华黎确认道:“你确定素挽没事?”
木华黎道:“她昏‘迷’,只是因为一时毒气攻心,但素挽吸入得并不多,应该没事。”
李安全正要伸手去探素挽脉息,木华黎却不着痕迹地把她的手握住了,转而将素挽拦腰抱起,一面说道:“外边天寒,我看还是换个房间,让素挽歇息,免得冷热‘交’替,反倒让邪毒入侵更深。”
李安全只得点点头,看着木华黎抱着素挽进了另一间房,还不忘打开房间‘门’窗透气。
木华黎转身出来,便被野利氏堵在了‘门’口,“将军大人,还请您看看贞儿。”
木华黎自是答应,只是不过片刻,木华黎便冲李安全摇了摇头,“才人中毒太深,再加上才人脉象无力空‘洞’,分明已是滑胎之相,再加上邪郁于里,气血内困,真气不行。恐怕是没有多久了。”
“滑胎之相?”李安全听得木华黎这句话,整张脸都黑沉沉的。木华黎还不忘补充道,“是,看脉象,并不是今日的事。”他说着,罔家上下都听得心惊‘肉’跳。
罔晓贞这副模样,肯定死活不下去了。但她腹中到底是李安全的孩子,人到中年,如何不希望有个皇子能够继承大统。听得这话,李安全的拳头不自觉地捏得紧紧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罔太夫人在一旁说道:“都是老身不好,没有照顾好才人。还请皇上降罪。”罔晓贞腹中的胎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最清楚。此时虽一个劲地说是她的错,但原因却是“照顾不周”。就算罔晓贞是喝了杏仁茶才导致流产的,那也只是“照顾不周”罢了。
野利氏早已经是双膝一软,瘫在了地上。却觉得手心里头微微一动,罔晓贞竟是睁开了眼,看着自己,“母亲……”
她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分明是认得自己的。
野利氏一抹泪,死死地拉住罔晓贞,却是对木华黎说道:“将军,将军!贞儿醒了,您再看看?”木华黎上前来探了探她的脉象,只是摇头道:“娘娘是回光返照,夫人还是回房和娘娘好好叙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