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娘?
程十鸢。
这确实是个可能。
程十鸢与他在丛林分开时,他五岁多。有没有可能,他六七岁的时候,程姨又能形如常人回来过呢?
殷问酒:“你这么问,是想起来了?她当时在你身边?”
谁知梁崔日道:“想起来了,不在……我只是问问。”
殷问酒:“……”
梁崔日又道:“从丛林出来后我们就在山林下的村子里,一处住上一两月,便再换个地方。
我记得她那会也经常一走十天半月的,村民们朴实,所以我被丢在村子里倒也不怕,她总会回来的。”
在梁崔日的记忆里,他被放在客栈过,放在商户人家,官宦人家,或者直接是师傅租的、买的空宅子里过。
幼时他一个人多少都会感到害怕,唯独那时候被放在村子里反而最为心安。
所以记忆也深刻些。
“在村落里晃荡了约有一年,我记得那年冬是与村长一家人过的除夕。”
别人都是家家团圆,热闹的很。
只有他是个外人,还有小孩笑话他被他娘抛弃了,冲他做鬼脸。
村长家的媳妇也会门后小声道:“崔崔他娘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在除夕夜哭湿了枕头,第一次担心师傅是不是真的丢下他了。
那是她第一次走那么久,约有三个多月时间。
直到立春后,他才在放完牛回来时,看到那站在矮墙门前的身影。
他冲过去时,眼泪洒了一路,扑到师傅怀里哭的泣不成声,又不敢抱怨她一句。
梁崔日省略心路历程,直接道:“我只记得是立春过后才回来,估计至少有三、四月的时间。”
殷问酒听罢没有言语。
当真不在!
这心里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
门外传来敲门声,溪羽道:“小姐,公子,二夫人亲手煨的参鸡汤给两位送来了。”
殷问酒前去开门,接过溪羽手中的托盘,笑着点她一句:“不愧是溪管家。”
这话说的,拿死了她没法随意打发一句。
溪羽笑道:“小姐过奖,二夫人让您二位趁热喝。”
说罢,为他们带上书房门。
殷问酒将托盘放到他书桌上,刚端起一碗来,便听梁崔日道:
“会不会就是巧合呢?三、四个月罢了,若是师傅……有孕,禹王是一月生辰,这没得做假, 她二月多,哪怕是三月回来的,那生产前呢?晚期时的肚子哪里好藏?”
说得也在理。
但殷问酒是医者,她医书本子上也没少见女子有孕束肚的,加之体格小,本就纤瘦的确实也有不显孕肚者。
怀疑不如实践。
时下也是冬日,她外头会加一件披风,若是再冷些,便换上更为厚实的狐裘。
“上衣的惯常款式本就松大居多,一月生产,她孕晚期已是秋冬,孕肚在小腹,宽松裙摆之内,衣衫再穿厚些,你一个孩子能看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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