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方慈脊梁骨都麻了。
在这缱绻的低嗓中,她忆起了十一月十五日那一晚,他的嗓音比现在要哑许多,染着欲,一边缓慢地动作着,一边在她耳边低声叫她babe。
他慢条斯理地说,舒服吗?要我调整角度吗?告诉我点在哪里?
方慈脸蛋儿潮热几乎要哭,完全说不出话。
他当然不会放过,哑着声笑说,babe,我们需要彼此适应,要讲出来,才能更契合。
“……怎么不说话了?”闻之宴道,“我的方慈还在听吗?”
这时候,方慈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连脚步都停下了。
她拍拍脸蛋儿,调整了下嗓音,“……你前两周,都在忙我签的那个协议合同?”
“嗯,还有别的杂事儿,都差不多了。”
闻之宴又道,“我们都十八天没见了。”“我明天回京,有幸邀请方同学约会吗?”
“没空。”
方慈很干脆。
“真的还在生气?”见她还是不吭声,他半哄着,“乖,你想想看我们为什么闹矛盾的?你想低调对不对?因为宋裕泽?我这不是去解决矛盾根源去了么。”
方慈心想,无关宋裕泽,我只是不想在明面上跟你有牵扯。
但这话说出来未免太伤人,她默了默,只道,“……一直这样不好么?有空就去旧别墅约会就够了,我没想要别的。”
“我想要。”
“光明正大的。”
晾了这么久,没想到两人还是在这件事上僵持着。
方慈沉默几秒,说,“跟你无话可说了,再见。”
闻之宴又拨了两通过来,她都给摁了。
-
第二天周六。
天刚擦黑,宋裕泽就开着他那辆法拉利来了宿舍楼。
方慈肩上挎着那只常用的MIU MIU黑色大包,走下楼前台阶。
她今儿穿着件灰色长裙,外面罩着件黑色的oversize休闲西服,长发松散地垂落在肩后,在这深秋微风吹拂的傍晚,就那么一步一步走近,真的有种震撼心灵的轻盈通透的美感。
宋裕泽一时都看呆了。
就这样自带氛围感的冷感大美女,到了他跟前,还挺乖巧地说了句,“没久等吧?”
宋裕泽更觉得自己神气活现,于是一路开得飞快,大概是迫不及待跟朋友炫耀去。
在路上,宋裕泽才跟方慈详细讲了这次的聚会。
展家小公子包了家夜店,庆祝20岁生日,圈里同年龄层的公子哥基本都会来。
“听说展家这位,跟闻少关系不错,能请得动他,但不知道闻少有没有空过来。”
方慈没往里心里去。
他最近不是忙么,应该没空来这种场子。
他们到夜店的时候,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一楼大厅太吵,他们径直去了二楼,二楼大厅相对安静,约摸七八个年轻男人,三三两两站着坐着喝酒聊天。
方慈淡淡地看了一眼,基本都是熟脸,圈里的几个公子哥。
一个赛一个的浪荡不羁,楼跃怀里搂着个小美女,大概是跟吕湉分手后刚换的。
他们完全没顾着方慈在场,打趣道,“宋哥教育女人挺有一套啊。”
“那可不,不听话就给扔栖木,栖木那是什么地方?荒郊野外的,一个小姑娘,怕都怕死了。”
“这手段可不得了,”楼跃笑着朝宋裕泽递了个眼神,“扔一次,就学乖了,这会儿在这低眉顺眼的。”
“害,要我说啊,那还得是因为资本,她姓方的,不是求着宋家呢么,再扔她几次,她不还得自己乖乖回来。”
“这叫什么,这叫识时务哈哈哈。”
方慈充耳不闻。
自顾自在角落找了个沙发坐下。
在这儿能透过隔音玻璃看到楼下大厅,置身之外地看着舞池里狂欢的男男女女,别有一种荒谬的宁静感。
不大会儿,宋裕泽过来给她递了杯酒,说,“我们玩玩儿游戏,你也来吧?”
方慈想说不,但话到嘴边,想到不能拂他的面子,于是又咽了回去,“……我先休息一会儿,下一圈我再参与吧。”
“行。”
就是这个时候,即使隔着隔音玻璃,也能明显感觉到楼下突然安静下来了。
方慈转头去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