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闻之宴换了身儿衣服,上面是连帽卫衣,下面一件宽松的大短裤,脚蹬运动鞋。
后院有个自建的网球场,他站在一端草地上,将球拍换到左手,试着挥动。
他打算趁右手受伤的档儿,训练一下左手。
一身西装的关睿站在网对面,充当陪练。
受伤的是闻之宴,老是捡球的倒是关睿了——左手难以把握发力方向,总是出界。
一通下来,关睿却是更累一些。
他把网球一个个拾到框里,闻之宴隔着网抛给他一瓶运动饮料。
关睿一口气喝了半瓶,忍不住又问道,“……您打算在家‘养伤’养多久?”
“两周。”
闻之宴把墨镜从头顶摘下压到鼻梁上,仰头看太阳,眼眸虚眯,微蹙着眉。
关睿视线往下落,有血迹正顺着他膝盖往下流,蜿蜒过小腿。
大概是伤口崩开了。
“我去拿药箱。”
闻之宴低头看了一眼,“甭管了。”
关睿还是小跑着回了主屋。
再回来,就见闻之宴坐在球场旁长椅上,身姿慵懒地往后倚着,腿也大喇喇敞着。
关睿把药箱放草地上,单膝跪在他身侧,拿医用棉签清理他小腿上的血迹。
闻之宴也没动,偏头看一眼,笑说,“你是总助,不是我的生活助理。”
他没有生活助理,一切私人的事情都由乔叔打理。
关睿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层,“老爷子如果没有提前得知消息,那乔叔大概是没问题。”
“嗯。”
闻之宴不意外,乔叔是忠心耿耿的老实人。
清理了血迹,又一圈一圈重新缠上绷带。这绷带不为止血,只为固定关节用,防止他运动中髌骨出现问题。
关睿补了句,“是佑贤哥特意嘱咐的,说您这方面不太注意,之前脚上留了疤。”
闻之宴顿了下,声音低下来,“……不一样了,之前留疤是因为方慈,她走的那天。”
“那您更得多注意了,就算是为了方小姐。”
一想到她,就想到她今儿晚上还跟叶骞北有饭局。
心里陡生不快。
“……叶老三什么时候走?”
“之前打听过,叶家老爷子好像也不管他,他性格倒是跟您有点点像,都是家里管不住。”
刚说完,关睿就闭紧了嘴巴,好像说错话了。
果不其然,闻之宴扫了他一眼,“……他,跟我像?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吗?”
关睿没再吭声,收拾好药箱,略弯身颔首,而后提着药箱回主屋。
闻之宴静坐了一会儿,起身,再度用左手挥动球拍。
发泄似的,一通打。
网球一个个落到网对侧,咕噜噜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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