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预感到那段故事我一直迷惑的部分快要来了,多年的谜团像是雾一样遮住我的眼帘,我赵宝臻是个十足的胆小鬼,不敢伸手拂走眼前的迷雾,只敢自欺欺人骗自己是叶辰朝故人心易变。
“赵丞相因您嫁给了当初的二皇子,因而一向是众人眼中的二皇子党。”一鹤声音毫无波澜,“站队本不是赵丞相初心,然而这局势瞬息万变,身后的众人之志远超丞相一人的意志。”
“皓历二十七年,您辞别父母,与皇爷一起去了封地。丞相牵着您的马,依依不舍。”
我听着一鹤清淡的声音,却仿佛看到了那个冬日,父亲拉着缰绳扶我上马的场景。叶辰朝也在与大皇子、满朝同僚话别,我父母围在我身畔,我父问我:“臻娘啊,你缺什么,就尽管写信传回京城来,咱们家不是小门小户,想吃什么咱们家都能做了派人送来,缺工匠、人手,也尽管告诉我们,别委屈了自己。若有什么想要的,都告诉爹。爹拼了这身官皮也要给臻娘弄来。”爹爹笑得和蔼慈祥,我只道是他在与我开玩笑,也道:“女儿想要的都在身边了,什么都不缺。爹,娘,长路迢迢,女儿告辞了。”
爹爹抚着美髯,道:“我女儿真乖。往后啊,就是王妃了,切记不可欢笑太甚,失了王妃的尊严。”
“是,”我应道。
“王妃,该启程了。”叶辰朝轻轻抖了抖缰绳,驱使着黑色的骏马向我走来。他年轻又英俊,正是我爱的人的模样,我见着他就忍不住微笑。“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你们早些回去休息吧。等到举国欢庆的节日,父皇召我回来,我便带着王妃回来看望您二老。告辞。”
直至我们走出去很远,我爷娘都仍然在远处,渐渐、渐渐缩成两个黑点儿。
“您与皇爷当初去往封地,做一方诸侯与王妃时,又怎会知晓朝廷并未因二皇子被遣去封地就停止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鹤肃色道,“皇爷去了封地无异于虎添翼,先大皇子坐镇宫中却如幼子,日日去国子监上课,弱冠年纪尚不得插手国政。多年前的二皇子党在皇爷去往封地后还有人认为,二皇子不过是去封地学习如何治理一方的大小事务的,哪怕皇爷当时已处江湖之远,远离夺嫡的风口子。”
我也犹记刚到封地的那些日子,叶辰朝时时收到京城的书信,每每收到书信后,他便会愁眉紧缩好几日,然后整日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谁都不让进,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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